李真真被一群人摁着休息,正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

看到明渊,立刻掀被子起身。

“你看到一五零七了吗?就是我们打绮烟时,一直站在那发呆不知道神游什么的一个炉鼎。”

李真真描述了一下一五零七的长相:“你帮我把他叫来,再排查一下他从昨天到今天,总共接触了多少人,所有他接触过的人都一并叫来。”

那天吸男主的血,弄得她一被子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男主难产了。

她把沾血的被子剪下来,还有男主平时流血沾湿的抹布什么的,她都留着,今天也带出来了。

等会儿拿出来泡泡水,刚好可以给这些人解毒。

明渊挥挥手,吩咐下人按李真真说的去做。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这么臭。”

他被李真真身上复杂的气味激得蹙起眉头,忍不住偏头吸了口新鲜空气。

人却没走。

甚至还在李真真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他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懂李真真了。

她连一个人贩之妻,都要为其出头,一个不值钱的死侍,也会记挂他的性命。

他差点都要以为她是个正道人士了。

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又比鬼修更令人发指。

她让那不知哪里来的书生,抽了绮烟真人的灵根。

又将绮烟真人和沈臣面对面绑着,在沈臣身体上涂满油脂,最后点燃。

绮烟真人眼睁睁看着沈臣在极度痛苦中慢慢死去,几乎癫狂,却毫无办法。

原来这就是“点天灯”。

这样残酷的手段,纵然是他,、也闻所未闻。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渊雪白的长发铺在李真真床畔,缎子似的又顺又滑。

他伸手摸了摸李真真的发尾,嫌弃道:“你还是不是个女人,头发这么多分叉也不剪,你这几天就乖乖呆在我这养伤,哪都别去,顺便把你的头发也养养再把你身上的狐臭去去。”

“”

李真真风评被害,也懒得解释狐臭不是自己的:“对了,陪我一起来的那个书生呢?”

明渊把玩她长发的手一顿。

随即他不动声色地松开手:“你姘头挺多啊,养一个炉鼎也就算了,你知道那书生是什么来头吗你就敢养。”

“他什么来头和我有什么关系,不知道就算了。”

李真真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烟柳巷三进二楼,红妓馆的馆主,你能不能让人帮我和他带个话,说这批火炉子已经收回来了,账我下回和他算。”

修真界炉鼎中介交易所的规矩,是进一笔,出一笔,都得算中介费。

火炉子送去和收回,她都得去中间人那里销账。

但她力气耗得太彻底,现在整个人都是虚的,实在懒得跑。

反正活生生的跑腿就在身边,不用白不用。

明渊脸上一时有些烦躁。

红妓馆的馆主,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他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气闷就和那天浴池里,李真真对他视若无睹时的气闷一模一样。

他眼神沉沉盯着李真真,片刻忽然冷笑一声:“好啊,我正好要往那边走我亲自去帮你带话。”

[47]第二十三个人

李真真觉得他这个大祭司还当得挺闲,这么一件小事,还要亲自带话。

但他自己愿意跑腿,她也没什么意见:“行,那你去吧。”

明渊直接气笑了,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走到门外没多久,又折返回来。

他忽然对梳妆台起了兴趣,拿起一盒口脂把玩了几秒,才刚想起似地,随口道:“还未问你,你怎么知道我是沈确的人?”

李真真已经重新躺下,一旁的侍女给她捏腿。

“不是你自己告诉我,你是沈确派来绮烟这而绮烟又将你重新派回沈确那的双重间谍?”

“我不过随口一句话,你就敢将事关身家性命的赌注下在我身上?”

明渊放下口脂,不知为什么看了她好一会儿,神情也幽深难测,片刻才低声道:“万一我不是呢?你就这么相信我?”

李真真:“”

她的脑袋难道看上去像装着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