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平息了一下情绪,宋文逸推开卧室门,宋文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泪。宋文逸坐过去摸摸她的头,想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宋文立先开口:“哥,放心,我会好起来的,我这些天都想明白了。香港那个BA说的对,买不起的东西不要随便摸。你。”她看着宋文逸,眼神里有很多东西,她说不出口但不代表她不担心,她哥陷得比她还深,而赵迪比程越涛的家世又显贵了不知道多少倍。她知道赵迪本性善良,对她哥也是真好,但是那不能保证幸福。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坏透的坏蛋,大部分时候是不好不坏的人在干着时好时坏的事。程越涛也不是全没良心,结果呢?宋文立轻轻说:“哥,如果还来得及,你。”宋文逸摇摇头,早就来不及了。宋文立叹口气,也不再说话了。

一晚上宋文逸心里都乱糟糟的,赵迪的电话来了好几个他都直直盯着屏幕就是不接,电话停了他又觉得空虚,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不可否认程越涛的所作所为多多少少让他想起来以前的赵迪,以及赵迪代表的那些公子哥儿。可他又不愿意承认自己迁怒于赵迪,这对赵迪太不公平。

正乱着门铃又响了,宋文逸惊得从沙发上一下子站起来,不会是赵迪打不通电话就跑过来了吧?他跑去门口开门,这段时间他对赵迪感觉有些复杂,当然爱,也夹杂些怨,甚至不是没想过就离开算了。但在那一瞬间他狂喜的心跳出卖了他,在这种时刻,他还是只想扑进赵迪的怀里紧紧抱着他。他的大脑可以有别的想法,他的心却永远无法否认他的感情。

开了门就如一盆冷水泼下来,周卓站在门外,宋文立不悦地皱起眉头:“你要干嘛?”周卓看看宋文逸满脸绯红的样子,不禁冷笑着哼哼:“以为是你家赵大公子吧。”宋文逸不愿意宋文立看见周卓,套上鞋站出来掩上门,还是那句话:“到底干嘛?”周卓表情也很冷:“你说我来干嘛?你的文件呢?不是变卦了吧?”他知道宋文逸犹豫,很讲究策略,不逼得太紧,是能拖就拖,现在也实在拖不过了,找上门来。果然宋文逸不说话,不拒绝也不配合,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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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像个木头桩子。

周卓叹口气,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一口,靠在墙上吐出个烟圈,突然笑了一声:“我就是不知道我输在哪里,这几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八年,整整八年,我图你什么?也捂不热你。赵迪明明是带着目的接近你,俩月你就被收的服服帖帖的。我就是不甘心,是,我结婚了,这是我对不起你。可他呢?他把你亲叔叔撞死了!他爸一个公道也不给你们,拿钱就打发了!他错的不比我过头?你倒好,对我不理不睬,对他情深义重,你让我怎么想得通?”

楼梯间死寂一般。

“赵迪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他们那种人玩鸭子玩姑娘都是专业的,他就是图新鲜,他的底儿你知道吗?他那帮红三团里没有一个好东西,多的是人法定婚龄还没到呢私生子都打酱油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反正你叔叔婶婶你也不在乎了,就顾着这点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血海深仇的,让赵迪亏点钱你都不舍得!人命一条啊!”宋文逸突然转身进屋了,出来时把一个文件夹扔到周卓面前:“你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大门关上的声音很响,周卓心也随之一颤。他保持靠墙抽烟的姿势没有动,直到烟蒂烧到他的手他才惊醒一般抖落半寸长的烟灰,慢慢弯腰捡起文件,看了看他踏进去过无数次的房门,冻着了似的竖起风衣领子,终于走了。

第44章出发的日子转眼到了,赵迪兴致勃勃确认接机酒店这些琐事,不时拉着宋文逸给他看目的地的风景图片,激动得像个头次出远门的小朋友。宋文逸一点游山玩水的心思都没有,但不想太扫赵迪的兴强打精神假装有兴趣。在宋文逸的脑海里,英国就等同于大本钟和威斯敏斯特,但英伦之旅的第一站赵迪带他去的却不是久负盛名的伦敦而是剑桥。

“英国的精华都在村儿里,剑桥比伦敦好玩多了,老公在这里呆了四年还舍不得走呢。”宋文逸惊呆了:“你在英国读的是剑桥?!”他以为赵迪这种世家子,去海外留学也就是镀金,没想到会是这么顶级的学府,惊讶得合不拢嘴巴。 “那当然啦!我学习可认真了,可不是混日子!” 赵迪不高兴了,嚷嚷了一大通,毫不含蓄地持续自我表扬。

宋文逸越听嘴张得越大,剑桥啊,只在电视里听过的名字。他连赞叹都忘记了,愣头愣脑地一会儿看看赵迪,一会儿看看剑桥的绿草白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那你跟徐志摩是同学了?”赵迪满脸黑线:“拜托!谁跟他是同学!他就是旁听旁听好吧,我可是读的四年的数学学士学位呢,可难可难啦,第一名毕业的呢!”说完脸也有点红,因为自己浅薄的炫耀。说起来这些话他还从来没跟谁说过,连金主帮他交学费老爸也不知道这笔投资收益率这么高。宋文逸歉意地吐吐舌头,捏了捏赵迪的手心,被赵迪抱起来转了一圈,逼问:“老公厉不厉害?”当然是换来宋文逸一阵拼命点头。

赵迪对剑桥确实熟悉,带着宋文逸走街串巷,引经据典,从三一学院大门上亨利八世手里的木棍,介绍到老鹰酒吧壁炉边画着DNA图谱的座椅,当然也不会放过据说当年砸到过牛顿的苹果树。宋文逸完全被迷住了,暂时抛开了现实的烦恼,像个秋游的小学生睁着求知的大眼睛对赵迪问东问西,发出阵阵真心愉快的笑声。赵迪兴致更高,还不忘趁宋文逸情绪好占占小便宜,吃吃老豆腐,两个人有说有笑,又亲又抱。

英国虽然有腐国美誉,但主腐基地还是在大城市,剑桥小镇民风相对保守,尤其是有不少带着小孩子来朝圣的游客,他们的举止自然是惹来不少注目。赵迪显然毫不在意,宋文逸居然也豁出去了,难得的在公众场所配合赵迪所有不合时宜的举动,温顺地接受爱意。

只有宋文逸自己心里明白,他是抱着一种几乎透支明天的幸福的决绝在度分如秒。风景再美他的注意力只在身边人,看着看着赵迪神采奕奕的脸庞时常就出神了。周卓承诺他幕后的事不会让赵迪知道,但是一来周卓的话现在宋文逸只当是放屁,二来就算赵迪不发现他也不想瞒着,事发后他打算原原本本都告诉赵迪。那赵迪会原谅他吗?以后这样把臂同游的场景是不是只能靠回忆了?

想着心里就一阵绞痛。

但也许赵迪气一阵子还是会谅解他吧?也许气一个月,也许气一年,但不论如何他最终都会回心转意吧?宋文逸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难道他不就是押准了赵迪舍不得这份感情而在肆意妄为吗?他真希望生活可以像演电影一样,一秒钟就是十年后了,那时候一切尘埃落定,他就不用再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这些心思赵迪浑然不觉,每天打了鸡血似的安排两人的吃喝玩乐,从南英格兰一路北上到了他们期待已久的阿伯丁。可惜季节实在不对,没有流星出没,极光更是想也别想。但一切敌不过「来都来了」四个金光大字,赵迪还是专门租了帐篷和望远镜,把宋文逸抱在怀里给他掖上厚厚的睡袋,不无遗憾的感叹:“要是再晚俩月就好了,星空美得不得了,巨震撼!”宋文逸已经被震撼了,北京的污染一直比较重,早些年好些,但夜空也不能跟人烟罕至的欧洲小镇比。如今一片片又大又亮的星星挂在夜空,苍穹低垂,似乎触手可及一般,他不自觉推开望远镜,用肉眼抓取美景。天上是泛着寒气的星星,身后是透着暖意的爱人,赵迪低沉的嗓音围绕在耳边,说着熟悉又陌生的星座名字。

这是梦吧?不是梦就太不真实,是梦的话请千万不要让我醒来。他的眼里已经聚起了晶莹的泪珠,但他微抬起头睁大眼睛不让它落下,怕此情此景被一并带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居然就这样沉沉睡去,再醒来的时候人在赵迪背上。宋文逸一惊要下地,被赵迪紧紧按住大腿:“别动,一会就到酒店了。”宋文逸不好意思,小声说:“真是浪费机票,这么美怎么能睡着了。”可能因为负重在黑暗的乡间小路上走路让他有点累,赵迪过了很久才说:“媳妇儿这段时间累坏了,接着睡吧,老公在呢。”不知道是不是宋文逸的错觉,那个声音比平时更温暖,真的让人心安稳,宋文逸趴到赵迪背上,揽住他的脖子,亲亲他冰凉的耳朵尖儿,无声地偏过头去,不让眼泪掉到他的衣领里。

他们住的酒店并不奢华,是一个干净舒适的B&B,坐落在一处安静的花园小别墅里,是英国乡村常见的两层都铎式建筑,外观黑白相间,内部一色的原木装饰。赵迪和宋文逸的房间正对着后花园,阿伯丁纬度高,虽然只是秋季,花园里的花草已经败了,但是树木正是最好看的时候,金黄和暗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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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渐变的格调出现在同一棵树冠上,宋文逸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欧洲会是油画的发源地。

卧室很大,床边的墙上有原装的壁炉,跟大多数城市里的壁炉不同,这一个不仅是装饰,而是真正可以取暖。现在它就盛着燃烧的木柴,火光照的人的脸色很好看。不止是脸,身上的皮肤也是,尤其是年轻紧致、泛着一层细密薄汗的东方男子象牙色的皮肤。宋文逸躺在壁炉边的兽皮上,眼神舍不得移开这美丽的景象,贪婪地看着在他身上缓缓起伏的赵迪,像天神一样俊美非凡。赵迪也看着他,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一会无声激烈地接吻,房间里只有燃烧的壁炉偶尔发出的噼啪一声。

慢慢地宋文逸闭上眼睛,泪水不停地滚落出来,划入他的鬓际,转瞬就不见了,快得让赵迪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他的幻觉。他的心揪起来,很疼很疼。赵迪停下动作,撑起身体从高处看宋文逸,抚摸着他的身体,膜拜地亲吻,用体表角质层最轻薄的皮肤感受爱人的温度和肌理,虔诚地一寸寸丈量他的王国。无法更轻缓地,他的阴茎再次进入他的肛肠,将他鲜活跳动的生命楔入他的体内。他们的灵魂离开身体,离开地面,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追逐,交融。

“赵迪。”宋文逸闭着眼睛叫,仿佛名字的主人在时空的远处。不知道为什么赵迪从这一声中听到无尽的哀伤,他突然害怕起来,心脏上的血管都在紧缩。他不顾一切往更深的地方挺近,不切实际地希望用他的肉`体填满宋文逸精神的空洞,不要他悲伤,不要他退缩,不要他畏惧。宋文逸温热湿润的器官像一张大网,慢慢收紧,与他融合,骨血渗入他的皮肤,温柔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吸迫他阴茎上的每一个毛孔,吮’吸着他的灵魂,呼唤它来到黑红的世界。

来,来和我一起。

来,来和我一体。

永不分离。

他无法抗拒,他不能退却,他不想抵抗,他只能投降,把他的爱和比爱更深刻的全部感情一股脑喷洒在梦田的最深处。

第45章窗外下方出现一片好像**爆炸时升起的蘑菇云,宋文逸知道这是飞机已经进入北京了。“一会儿开舱门之前就戴上,今天PM2.5指数又爆表了。”赵迪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防霾口罩给宋文逸,“北京这空气算是完了,治理基本靠吹。”宋文逸不接口罩,却紧紧握住赵迪的手。

就要到家了,「家」现在是一个让他很害怕的概念,等同于「现实」,他在梦幻里飘了两周,都不敢去想象现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离开北京的时候赵迪和他都把手机关了,在英国一直没有开机,赵迪说他要好好治治自己的手机成瘾症,宋文逸当然是求之不得,所以国内怎么翻天覆地他们也不得而知,缩到一个叫英国的乌龟壳子里偷了两周时间。不知道周卓是不是已经把材料交给监管机构了?宏达现在已经炸锅了吧?越想手握的越紧,正巧飞机着陆,一阵颠簸,宋文逸的心都要被抖出嗓子眼儿了,手用力的自己都觉得疼。

赵迪感受到他的异样,俯过来亲亲他毫无血色的脸颊,帮他把口罩戴上,轻轻嘱咐:“以后一定要小心,北京这雾霾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口罩随身带着,出门就罩上。天气不好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尤其是红色警报的时候,一定不要去上班,就在家办公。进了屋就把空气净化器打开,但是不要靠的太近,那个也有微量辐射。多喝水多吃新鲜水果,果汁不要喝了,鲜榨的也不健康,都是糖和香精没有养分。人多的地方少去,给你请了司机,以后上下班就坐家里的车,临时出门必须打车,一定不要坐地铁,北京难保不是下一个恐怖袭击目标。”

宋文逸越听越不对劲,赵迪难得这么唠唠叨叨,说些远在天边的事情,通常都是他跟老妈子似的啰里啰唆让赵迪笑话。而且赵迪的声音和眼神都不对,带着宋文逸现在没有力气去辨认的东西。他直觉地就心慌,扯掉面罩急迫地打断赵迪:“你干吗呀,交代后事呢?”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太晦气了!赵迪却只是笑笑,深深地看宋文逸,抬手摸他的脸庞:“别看你这么大个人,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让我现在就死我还真不放心呢,再撑个七八十年把你送走了我再咽气。”宋文逸不想再听了,戴上面罩站起来拿行李,他现在连面对赵迪都害怕。赵迪好像知道他的心思,安排了车在机场出口接他直接回家,自己却不上车。

“你不一起?”宋文逸坐进车里疑惑地看赵迪要帮他关上车门。“嗯,之前约好一个论坛,去应个卯。”赵迪看起来很平静,宋文逸仔细看他的表情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想想也离开两周了,赵迪身兼双职,工作爆了棚也很正常。他压下心头的不安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你也别太晚了,还有时差呢,身体受不了。”

刚关上车门,车还没有完全启动赵迪又追上来钻进车里,动作之迅猛,宋文逸还没有反应过来赵迪就一把把他抱进怀里狠狠地压过来吻住了。这是赵迪最猛烈最没有技巧的一个吻,想要用嘴唇把宋文逸碾碎一样。宋文逸惊异得连眼睛也忘了闭上,看着眼前放大的赵迪皱着眉凶狠的样子。赵迪终于放开了他,把脸埋在他的侧颈平息了一下呼吸才下车去让司机开走了。宋文逸伸手摸了摸脖子,果然是湿的。他惊惶地扭头从后车窗看赵迪,那个人影越来越小却始终没有动,直到完全看不见。那以后的很多年,一想起来那个场景宋文逸就心痛得连呼吸都疼,不管赵迪怎么安慰都不行,“这是我欠你的债,要还一辈子了。”

北京确实不是一个宜居的城市,不仅雾霾,还拥堵,等到宋文逸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他刚进家门手机就狂响起来,宋文逸被惊一下,掏出来一看是杜婷婷。他不太想接,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机场离别的一幕中,现在没什么力气应付,可是杜婷婷很执着,不停地拨打,直到击溃对方防线。听到宋文逸没好气地一声喂,杜婷婷憋了半天的话就像弹珠一样噼里啪啦射出来:“在看电视吗?!开电视开电视开电视!经济2台经济2台经济2台!”果然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宋文逸被吼得脑仁儿疼,无奈开口:“大小姐,我刚下飞机刚到家,不想看电视。”“我让你看电视!你们家赵迪现场直播!”宋文逸愣一下,马上冲到沙发旁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果然看到赵迪在屏幕中央,对着一排话筒表情很严肃地在讲话。

画面的背景拉着横幅:首届中国青年企业家论坛,但赵迪讲话的内容却显然有点跑题。他严肃镇定地念着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稿纸:“201X年X月,我利用因为并购交易掌握的会对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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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交易价格产生影响的非公开信息,通过个人帐户进行了二级市场交易,牟取了不当利益。此事与宏达集团毫无关系,完全是我个人行为。对此,我一直受到良知的谴责,两周前已向司法机关自首,目前此事已经正式立案。在此,我向公众深表歉意,将全力配合有关机构的调查工作,并愿意承担因此而产生的一切法律责任。”

一边说现场已经一阵阵哗然,记者争先恐后往上涌又被保安拦住,一片混乱。赵迪放下稿纸对着镜头鞠了一躬,马上有一个律师模样的人上来拉他离开,赵迪却甩开那个人,定定地看着镜头:“我只想说,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会从一开始就做一个配得上现在这一切的人。”他的眼圈红了,低下头去。那种真诚的悔意流露,现场渐渐安静。赵迪深呼吸一口,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是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还有未来。这一切都会过去,我们一起去一个干净的未来。”

很久以后宏达太子的这段话还在江湖上流传,因为从后来的事情发展来看,赵迪莫名其妙的自首是地产界格局变化重新洗牌的一个**。尤其是据说陷害赵迪因此入狱三年的幕后黑手,丽腾的徐董事长和周总裁在赵迪定案后不久也陷入了旷日持久的经济案件调查,最后不仅刑期比赵迪长,还带累了一帮部级大员。只不过不管怎么洗,宏达都是最大的得益者。大家都说丽腾太不自量力了,她们的**跟赵将军比起来,就像爆发的煤老板跟赵宏民比一样,灭你像吹蜡烛一样轻松。对于这后面的故事,各种小道消息和阴谋论甚嚣尘上,但是赵迪再也没有做过任何解释。他想表白的那个人早就听懂了,于是剩下的人只能靠想象了。

丽腾倒霉有很多的原因,不能不说赵宏民使了吃奶的劲是一个主因。他总得找个地方出出气吧?三代独苗锒铛入狱让整个赵家都心疼的发了狂,偏偏赵迪自首的做法让他们捞都没办法往外捞,赵老爷子的一腔怒火都发泄到赵宏民身上,赵宏民的憋气却不知道向谁发泄。本来一切都照着他的剧本进行的好好的,没想到赵迪骑着火箭炮把自己往牢里送。

看守所的灯光很灰暗,椅子也冰凉冰凉的,赵宏民又心疼又气愤,风度完全顾不上了,对着儿子拍着桌子吼:“你个兔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捏造内部交易记录!你哪来的股票帐户?你骗骗别人可以,骗我你还嫩!牢也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你爹我不答应!”面对他爹的狂风暴雨,赵迪坐在对面几乎没怎么动,等赵宏民吼累了停下来吭哧吭哧喘气的空隙,赵迪才开口:“爸,照片是你给宋文逸的吧?周卓也是你找人串通的吧?”赵宏民没有说话,坐下来狠狠瞪着赵迪。

“想劝宋文逸离开我,没得逞,就用这一招。逼宋文逸做手脚,挽个上吊绳让他钻。您本来是怎么打算的?民爆的项目不要了,花这几个亿让我看清宋文逸的’真面目‘,然后彻底死心离开他?”赵迪嘴角扯起笑容,一副吊儿郎当的德行:“食不厌精,哎不对,是兵不厌诈,没想到我也会将计就计吧。爸,其实您不用这么生气,要是我这么容易就上当了,那也就不配做您儿子了。”赵宏民气得站起来一把抓住赵迪的衣领:“你疯了是不是?!为了这么个不男不女的傻’逼你把自己往监狱里送?!”

赵迪笑容立马消失,推开失控的父亲,理了理凌乱的衣领,正色道:“爸,如果您再这样说他,这就是您最后一次听到我叫爸了。不管对您来说有多难以置信,宋文逸对我比什么狗屁前途重要一万倍,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您。最后这三个字他没有说得出口,面前赵宏民那瞬间因为绝望而苍老的样子让他不忍心。

停顿很久他叹了口气,放软语气说:“爸爸,想想妈妈,想想您刚刚遇见她的时候,想想你们在白石桥的那间小破平房的时候。那个时候,您对妈妈总是爱的吧?我和宋文逸就是那样的。只不过”赵迪站起来往看守所里走,“只不过我永远不会让妈妈的悲剧发生在他身上。”

从赵迪被拘留开始就不断有人来看他,好哥们儿铁青着脸大骂他傻’逼,七大姑八大姨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是最思念的那个人始终没有来。这基本上在赵迪的意料之中,他只是担心宋文逸关起门来内疚,把自己折磨坏了。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案件很快就宣判了,赵迪被判了三年徒刑,就要从看守所转去监狱了。这段时间还是一点宋文逸的消息都没有,他终于忍不住问李勤和程越涛。

程越涛一听宋文逸这三个字眼圈就红了,赵迪奇怪,看李勤,李勤表示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谁知道他抽什么疯!你可是不知道,这小子动静儿可不比你小,宁愿断绝父子关系也把婚给悔了!他们家跟万家那都是多少年的交情啊,万莹莹那个大小姐那咽得下这口气,听说割脉了,程叔差点没给万伯伯跪下谢罪。丫倒好,家里祸害了又去祸害外面,前几天又去机场闹一顿被警察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