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徐恩赐懵逼了,这两人敢情是认识?
可她好像不是他们的同学呀?可这诡异的眼熟感又是从何而来?
由于薛承的不言语,气氛僵持着,徐恩赐硬着头皮打破这份尴尬:“你们,认识?”
谈姝苦涩地笑了下:“只怕是我一厢情愿了。难道分手了就要一直装不认识吗?”
这份提心吊胆,不详的预感一下子被无情验证,徐恩赐的脑海中仿佛有山洪在倾泄,惊涛骇浪,脏污的泥流冲刷一切摇摇欲坠的壁垒,哄地一下全部倒塌。
前女友,前女友,徐恩赐一下子想到了初三暑假,薛承在朋友圈公布恋情,那个女生的脸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慢慢地和眼前的女生对上。
原来是她啊,难怪有说不出道不明的熟悉感。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聪明一点,打第一面时就能认出她,然后拉着薛承离开,换其他的位置,或者更笨一点也好,永远也不要把那条官宣的朋友圈照片记起来。
薛承抬手,抓住了徐恩赐不受控制的颤抖的指尖,她的手冷得像冰块。
他抓着她的手,似乎想温暖她,徐恩赐却触电般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她坐立难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薛承却强行将她的手再度拉回去。徐恩赐再次抽手,难以抽出。
谈姝对此熟视无睹,自顾自开口:“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她是?”
“我带我女朋友过来参加同学婚礼。”薛承回道。
谈姝点点头,“哦,是新交的女朋友吗?”
“不是。”薛承平静地看向谈姝,“当年你遇见我时,我要去找的人。”
“原来在我之前啊。”谈姝鼻酸,她多希望眼前的徐恩赐只是薛承回国后随意找的新女友,谈腻了就会分开,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她早就深刻地认识到,他是个道貌岸然的混蛋。
“为什么啊?”谈姝哽咽,为什么你不能当个彻头彻尾的渣男,玩弄所有人感情的坏男人,为什么要为谁而停留。
薛承淡淡道:“没有为什么。”
他这一生本就是个没有定数的旅途,在喜欢上徐恩赐这件事上,从意识到,到抗拒,到接受,到贪恋,到疯魔,一步步都是他清醒地沦陷着,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可就是没有确切的答案。
爱是不讲道理的,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包括本尊。
服务员端着酒盘上来时,徐恩赐终于找到机会这恐怖的对峙,她腾地站起来,端起一杯酒,“你们聊,我去旁边喝。”
薛承一把握住她的胳膊,“不用走,没有什么话是你不能听的。”
“我不想看到你和前女友说话!”徐恩赐突然大声叫起来,手里的酒杯洒了精光,她的眼泪哗啦啦掉下来,像一串珍珠项链崩断了线。
徐恩赐做不到成熟又懂事,想不出什么尽善尽美的应对方法,她只知道自己很难过很生气,胸口堵着一大团沾满生理盐水的棉花,一定要撕扯出来才行,不然她就要憋疯掉。
什么颜面,体面,都与她无关,她又不是什么八面玲珑的成功人士。
她不开心了只想大哭大叫。
薛承也跟着站起身,对于徐恩赐的哭闹,他心慌了片刻,又升腾起一丝难言的欣喜,她的反应越是大,就证明她越在意谈姝,也越在意他的爱。
他怨怼地睨了眼谈姝,“你不该过来的,她哭了,我要带她回去了。”
“对!是我故意要过来的!我为什么不能过来,我从来不觉得我们之前的过往有多么不堪!”谈姝的情绪也激动起来:“我犯贱,我还想着你这个混蛋!”
“麻烦。”薛承低语,他只觉得烦躁,随意地走近一个人,原来会有这么多的苦果,他疲惫地叹息:“别再执着了,我就算不和她在一起,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当初的那个承诺,从答应下来的那一刻,我就没有当真过。”
“好,我们不在一起,可我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你幸福!”谈姝哭喊着,“凭什么啊?只有我被困在那个夏天……”
“那不好意思了,我不会因为你的想法就怎样,你知道的,我的耐心很差,如果以前对你还有一丁点愧疚,那现在就只有厌倦。”薛承说:“我提醒过很多次,我是个烂人,试图唤醒一个烂人的良心,是一件很可笑的事,你是一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
谈姝悲愤而绝望地看着他,潸然泪下:“聪明人就要什么都能想开?聪明人就得默默接受你的伤害?我看你不是没有良心,你只是偏心。”
“说出事实会让你好受吗?应该不会吧,所以很多时候人都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薛承不再想和她多说什么,直接点出她的目的:“你在这里胡搅蛮缠,无非就是希望她恨我,离开我,但很抱歉,我对付她的招可太多了,你恐怕不能如愿。”
谈姝凝视徐恩赐,似哭非哭:“她知道你不能人道吗?”
第43章 第 43 章
一语毕, 四座哗然。
二楼的其余顾客齐刷刷地朝他们三人看过来,尤其听到刚才的惊爆八卦后,更是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出来了。
如此矜贵出众、俊美无铸的大帅比, 居然是个不举?思及此,女人觉得万分遗憾, 男人更是扼腕痛惜。
“说这些有意思吗?”身处舆论中心的薛承岿然不动,只是眉头拧得更紧些, 他冷冷扫视一圈, 锐利的视线逼退那些看热闹的人, 他森然一笑, 好似六月飞雪, 让人后脊不自觉感受到寒意。
“是挺没意思,但挺重要的, 不是吗?”谈姝毫不退却地与他对视。
除了攻击薛承中看不中用,同时还向徐恩赐宣告,他们曾经的过往多么亲密。
可惜一拳打在棉花上,徐恩赐意会不到谈姝的别有用心之处,只觉得谈姝在提醒她, 薛承还有不可告人的隐疾。
然而, 徐恩赐现在根本没心思理会这句话, 她只想走,她觉得这两个人极其碍眼,薛承还非拉着她不让她走, 让她跟着一起丢人, 她气得把手里的酒杯朝薛承身上一摔, 残留的一点酒水弄脏了他身上的白衬衫,酒杯落地, 一声清脆的刺耳响声,玻璃杯四分五裂。
局势升级,不少偷看的人甚至打算拿手机录下这刺激情景,被薛承敏锐地捕捉到喝止。
服务员也在一旁,试图上前阻止冲突继续扩大化。
谈姝笑起来,她的神情得意又感伤:“你看,她接受不了,是接受不了你不行,还是接受不了我们上过床?”
“你们两个人烦不烦,你们慢慢聊,我只想走!”徐恩赐哭道。
“ 我的私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薛承拉着徐恩赐的手,带着她下楼,服务员拦下他们处理酒杯损坏问题,薛承着急带徐恩赐离开,没空留下确认损失金额,快速扫码付了一万后离开,留下服务员们惊得大眼瞪小眼。
谈姝没有追上来,说出那句话,相当于她和薛承撕破了脸皮,她只是心一抽一抽地疼,如果不是酒精的推波助澜,她或许不会无所顾忌地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