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1 / 1)

铜钱辫男人面如土色,抱着断指的手躺在地上抽搐。大老板淡淡地问:“可长了记性?今后有人到访地下铁,老老实实引见,咱们现在做正经营生了,别像以前那样粗鲁,闲着呢,就读两本书识几个字。”

铜钱辫男人强撑着爬起来跪着,捧着手低头认错:“知道了,大哥,以后绝不再犯”

“不叫大哥了,叫大老板。好好跟着我干,今后会有好日子过的,现在看不上你们的爸妈、媳妇儿女,以后都会为你们骄傲的,想不想挣大钱啊。”大老板眯起狐狸眼,亲自俯身递给他一杯茶,铜钱辫男人颤巍巍地接过,将白玉茶杯染得血红,颤声道:“想,谢谢大老板。”

茶水见底,茶叶中混着一颗白色的珠子,铜钱辫男人嘴唇哆嗦,将滚烫的珠子从茶叶里挑出来,吹凉了,捧在手心里举起来还给大老板。

大老板悠然道:“给你的,少根指头不方便,镶上盲核赌赌运气吧。”

魇灵掉落的盲核白,只有公司里的几位组长能接触到,那几位组长就镶嵌了盲核,运气很好得到了厉害的超能力,成为了载体人类,一下子就成为了超级英雄般的人物,尤其是昭然,每次施展能力都会满地流窜金光,不知道镶嵌了什么秘密畸核,似乎嵌了畸核之后就谁都不怕了。

但畸核只能嵌在有残缺的地方,身体健全的人没地方嵌核。

既然手指已断,也算机缘巧合,铜钱辫男人迫不及待将盲核白按在了断指指根处:“赌了!”

血液吸收进盲核白表面,盲核白内部缓缓生长出细小的触丝,与血肉联结,皮肤迅速增生,将盲核白紧紧捆缚在断指处。

这变化激起了一阵剧痛,铜钱辫男人趴在地上抱着手打滚,哀嚎不止,想要把畸核抠下来,但无济于事,那枚核如同寄生虫,与他血肉紧密相连。

“救命啊大老板救我!”

珍珠白色的核发生了变化,起初变成了蓝色,颜色渐深,过渡到紫色,最终停留在了深紫色,畸核表面浮现出一只精灵耳朵的纹路。

大老板摸出抽屉里的属性检测板,对着那枚紫核拍下:三级紫色功能核窃听。

“运气不错啊。”大老板会心一笑。

下一秒,一声枪响,铜钱辫男人心口中弹,直挺挺向后倒下,身下血泊渐渐扩大成一汪小潭。

枪口在大老板袖口下压着,冒出一缕烟,火药味散开,有些发烫。

大老板蹲到地上,用匕首挖下铜钱辫男人手指上的三级紫畸核,在男人身上擦干净,回到软椅中,给昭然打了个电话,叫他进来。

大约两分钟后,昭然敲门进来,看见地上的尸体,神情如常。

大老板淡然地说:“抬出去吧,爱生事的就不留了,免得以后惹麻烦。这枚核,送到楚总手里,请他再耐心稍等几日,容我想想补货的办法。”

他把还温热的三级紫核窃听放在昭然手里:“林乐一的底细查清楚了吗?”

昭然收下那枚紫核,递上一份资料:“这是原组长整理的,林乐一的资料。”

“世上有种特殊身份叫做灵师,划分为许多职业,人数不少,只是无人引见很难接触到他们。其中有个职业叫做灵偶诅咒师,最有名的是一位叫林玄一的年轻人,灵师界都承认他的能力,但他前阵子去世了,林乐一是他弟弟,林家没培养过他,十八岁前一直在学校过普通孩子的生活。”

“林乐一的腿怎么没的?”

“放学途中被一群亡命徒绑架囚禁,砍了双腿和左手。原因不明。”

“还能找到当年绑架他的人吗?”

“都死了,我们推断,林乐一至少杀了其中三个人才逃出来,剩下参与绑架的人也在一年之内出意外惨死,去查过他们的家庭情况,有家人的,家人也在两年内陆续暴毙,死因各不相同,感染急病或是意外事故,总之无一活口。”

“灵偶诅咒师诅咒”大老板托托眼镜,“我从前不信这个。没想到确实有人以诅咒为生,是我见识短了。他说,愿意租给我一具灵偶,用于铲除魇灵,每日租金一万,铲除数量不限,我把联系方式留给了他,明日就叫他带灵偶来检验成果,成就签合同。”

“一日一万,如果那灵偶效率不高,我们不就赔了?”

“试用一天看看,那小子敢打包票,自信得很。我倒愿意尝试尝试新东西。”大老板靠进软椅中,轻拨匕首的刀尖,“林乐一被绑架囚禁砍了手脚,表面上看去居然和常人无二,很有点意思啊。他依然敢光天化日出来走动,甚至敢进我地下铁的大门。”

昭然想了想说:“谁绑他就会落得全家暴毙的下场,有了那些亡命徒做前车之鉴,一般人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吧。”

“你去吧,找货要紧,高价收购也行,先把楚氏集团的订单窟窿填上。”大老板叹了口气,那四箱盲核大货丢了的事一直像块大石头压在心里,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想把截货者碎尸万段的心情在头脑里反复升腾。

林乐一坐上了回程的地铁,手里上弹出了许多消息,都是冯展诗发来的,最后一条内容是:“畸猎公司危机重重,如若八点钟您没回应,我就报警找人。”

他看了眼时间,还好没到八点,匆匆给冯姐回了消息报平安。

冯展诗:“那就好。现在回来吗。”

林乐一:“你之前说有大巴车载乞丐出城,位置在哪儿?”

冯展诗:“[位置]”

林乐一:“我在地铁上呢,离这个位置特别近,我替你去看看。”

冯展诗:“危险,等我。”

林乐一:“我就看看,坐远处看。”

他在距离地点最近的地铁站下了车,夏天天长,快晚上七点了天色还早。

下车的地方就已经很偏僻了,站台空旷,也没人走动,地面的瓷砖裂了一直没修,缝隙里长了些绿色的苔藓。

扶梯入口用黄色警示带为主,写着“正在维修”,警示带和电梯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土,很久没人用过。

林乐一也找不到有电的直梯,只能继续搬起轮椅,扛在肩上走楼梯上去。

但他的腿是真的有些疼了,止痛贴纸的效力在减弱,断肢和假肢的接触面受到挤压,每上一步台阶都要承受一次刺痛,登上平台后,重重坐回到轮椅里,歇了几分钟,喘得很厉害。

他拿出手机,找到梵塔哥哥的聊天框,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林乐一抿了抿唇,他应该已经回到新世界了,收不到消息。

梵塔正躺在一朵花苞里,花苞内部是个小房间,能容纳两个人,顶端垂落的花蕊发光,使内部也十分明亮。

他在虫草天星爆的花朵里,虫草的根系在泥土中生长,急速向德尔西弥克前进,梵塔只需要坐在花苞里等待旅途结束就可以了。

他半靠在花瓣上,抬起一只脚搭在高处。

迦拉伦丁坐在他旁边,枕着手蹭车回去,见他姿势古怪,疑惑道:“怎么那样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