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琛当真对她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双手像铁做的手铐牢牢禁锢她。

她想反抗,可他却能洞悉她的每个动机,制服她的力道随时能把她捏碎。

秦浅跟男人动过手,但陆言琛既非陆存礼也不是勉强跟她打成平手的顾景安,连顾景安都打不过陆言琛,她就更不要提了。

“陆言琛,你疯够了没有?你到底想做什么?”

忍无可忍,秦浅抬起穿了高跟鞋的腿踢向陆言琛裆部。

陆言琛狠戾地用膝盖顶住秦浅的大腿,她吃痛,一声呻吟从唇齿间溢出。

包掉在地上,陆言琛深知她随身携带那把瑞仕军刀,强行拽着人换了个方向。

“这么晚,你说我想对你做什么?现在来跟我装糊涂,当初施展百般手段勾引我上钩,你可没如今这么纯,那么卖力,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我更有用处?”

想到过往的点点滴滴,陆言琛嗓音沙哑,胸膛藏了团安静燃烧的火,那些或香艳或甜蜜的片段一一在脑中闪过,心头触发强烈的悸动,火光便倏然烧红了他的眼睛。

陆言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知秦浅多爱他,却总控制不住自伤来刺激她。

他受够了她冷冰冰的样子,无比怀念她宛若火焰来融化他的时光。

她的感情收放自如,何曾管过他泛滥成灾?

凭什么只有他不可自拔受尽痛苦?

两个人的肢体纠缠着,秦浅浑身都汗涔涔的,所有激烈的抗拒被陆言琛灵巧化解。

她的胸口极速起伏,此时此刻,陆言琛越是重提旧事,她的抵触感就越强,挣脱不了,索性也不再白费力气,冷笑:“既然你明白,何必再死缠烂打?你还是起初那样对我最好,大家有来有往,互不相欠!陆言琛,男人廉价的模样未必就比女人好,别让我瞧不起。”

字字句句,皆是陆言琛当年对秦浅的羞辱。

明明相爱的彼此,互相中伤,在对方流血的伤疤上残忍凌虐,真是人间悲剧。

陆言琛的凤眼紧紧盯着眉目蒙霜的秦浅,眸色深邃如海,潮涌澎湃,那种深深的挫败感如一枚枚骨钉沉进柔软的心脏,他眼中的黑雾模糊不清,苍白的薄唇淡淡抿成线条。

“你要出国是吧?可以。”

秦浅睫毛簌簌,全身激流的血液有片刻冻结,可她立时又表现了镇定自若的一面。

陆言琛幽深冰寒的视线缠绕着秦浅妩媚的脸孔,淡凉指腹掐住她柔嫩下巴,混合酒香的吐息一寸寸喷薄在她唇上:“女儿归我,秦氏我也会吞并,这次我没吓唬你,假如你坚持离开我,你要估量自己能不能承担的起后果。”

秦浅目色清寒,外翘的眼尾骤然凌厉如刀直刺陆言琛眼瞳:“那我也能奉陪到底。”

四目相对,一个千里冰封,一个万里雪飘。

“呵,”陆言琛忽地意味深长看了眼斩钉截铁的秦浅,浅笑:“你故意伤害罪的追诉期还没过。”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对于秦浅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一股刺骨的凉气从天灵盖直窜四肢百骸,秦浅望着陆言琛,后背的热汗不自禁变冷。

“如果你真想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孟雯萱就留给你吧,她得了病,我再来出钱给她治,你别忘了,故意伤害罪的追诉期还没过,你的胜算有多大?”

“届时,秦氏也好,绵绵也罢,都属于我。”陆言琛拿出秦浅的婚戒,狠心道:“你还有另一个选择,继续做我妻子。”

416:以命相搏

闻言,秦浅的心脏都冻得快要失去活血。

她纤长羽睫犹如受惊的蝶翼在眼帘上闪动,瞳孔内凝聚着极度深暗的光。

陆言琛注视着她微微泛白的脸颊,一颗心仿佛被铁锹拍过,疼得呼吸都在颤。

这是能留住秦浅最狠也最有效的方法,就算她现在依然不同意,权衡后也会投降。

他是说过,要为她抹去身上所有的污点,可如果,明珠蒙尘能让他拥有她。

再痛,他都会做那个毁掉她的人。

只要能够跟她在一起,他不择手段也没关系。

她是他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让他放任她去和别的男人白头偕老,想都不要想。

秦浅冷眼盯着笑若春风神态自如的陆言琛,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冻得牙齿都在发颤。

她那双素日满溢着爱恋的桃花眼,充斥深深浅浅的阴翳,最后演变成复杂的怨怼。

心寒到极点,也恼恨到极致。

七年前,七年后,他都真要把她送进监狱。

秦氏和绵绵,是她最脆弱最珍贵的命脉。

她曾经觉得自己对他的爱霸道蛮横,但扪心自问,她至少还有底线,从没真正伤害过他。

又是一声剧烈的雷声炸响,暴风卷弄残云,陆言琛高大身影形成的剪影便显得形状扭曲。

秦浅失神地看着那片破碎摇曳的影子,感觉自己像被黑暗的海水淹没,再也无法呼吸。

陆言琛的目光笼罩着沉默的秦浅,强势的气场宛若墨水散开,萦绕着被困在海底的她:“我知道你失忆了,你不记得那天究竟发生过什么事。虽然有点欺负你的意思,可只要我授意,孟雯萱是不会交代实情的,除非恢复记忆,否则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秦浅的眸中浮冰碎雪相沁,清越的声音染着凌人寒气:“你的所作所为只会把我推得越来越远,你这个不计后果的疯子,你想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你难道没逼我吗?”陆言琛淡声反问,冷然的眸色仿佛雪水晕散空气,被她同样幽冷的眼神刺得心头格外酸涩,以往沉敛的声线颇为不稳:“偏偏对我那么狠心,无论尝试什么方法都不能让你对我回头,那你就恨我吧。”

陆言琛压着胸腔翻腾不休的巨浪,凝视面部线条刻画着冷漠的秦浅,眼里深沉情绪掠过,忽而放开对她的掣肘,低头捞起她无力垂在身侧的右手,薄唇倾吐冰冷决然的字眼:“你恨我,也好过你说的终有一天不再爱着我。”

“我从不相信分手还能是和平共处的朋友那一套,我相信你也做不到再眼睁睁看着我与别的女人在一起,既然如此,我们就永远绑定一辈子,你爱不爱我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