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琛心头一蛰,抿着的唇角更显锋利,表情漠然,淡淡抬眼,凝着冷眸看向陆振齐:“我不离婚,她哪里都不能去,死都只能死在我身边,我从没这么清醒过,用不着你多余的操心。滚。”

“……”陆振齐被他寒迫的眼神激得心口发凉,脑海瞬间便浮现了那个人的音容笑貌,他怒意更盛,气急败坏地质问:“如果秦浅要搞垮陆氏呢?你难道打算拿整个陆家来给她发泄?你疯魔别拖上我们所有人,你看香江谁不背地里笑我们?”

这倒是句实话。

去年陆言琛被秦浅逼婚弄得人尽皆知,今年陆言琛被秦浅逼着离婚又是满城风雨。

陆言琛这辈子碰到秦浅,幸或不幸难以评价。

“秦浅铁了心离婚,陆氏只会是你们的牺牲品!”

陆言琛深邃的凤眸光芒颤动,他盯着大发雷霆的陆振齐,薄唇几不可见地扯了下,弧度有种古怪的温柔,淡声:“陆氏本来就是我的,她是我妻子,假若她真想要陆氏,那就给她去玩票好了。”

此时此刻,陆振齐很庆幸自己没心脏病,但也差不多快心梗了。

想到上次被陆言琛气得心跳骤停,他定定神,鹰隼般锐利的眸子锁定陆言琛,压着嗓音沉声道:“尽快把你们的破事料理干净,否则我不保证到时会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华商会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华商会的主席选举在五月底,陆言琛的票数遥遥领先,很多支持陆振齐的人都倒戈了。

“你好自为之,”陆振齐的腮肌因为抑制愤怒而抽搐,虎视眈眈瞪着陆言琛:“别玩火自焚。”

陆言琛眸色沉沉地叫住准备离开的陆振齐,修长手指撑着额头,幽冷低语宛若从地狱传来:“别碰她。”

陆振齐走后,陆言琛随手拖动鼠标。

秦浅接受最新采访的画面跃入眼帘,她戴着璀璨的钻石耳环,钻芒和潋滟目色交相辉映。

她刚从一场慈善晚宴下台,有记者问她:“您说过少年时就爱着陆先生,难道现在不爱了吗?”

秦浅薄施粉黛的脸花容月貌,笑容无懈可击。

闻言,连最起码的怔然都没有,依然从容优雅,盈盈笑语。

“每个时期的爱情都是美好的,人会变,看见的景色也不一样,很多时候的不爱,都是因为已经错过了,彼时的心境也已天差地别。”

她爱他的时候,轰轰烈烈,她不要他的时候,同样声势浩大,叫人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言琛眼中闪过一丝尖锐的血色,他扔开鼠标,烦躁地扯松领结,试图平心静气,但无果,冰冷的戾气仿佛海啸吞没了心跳,耳畔盘旋着空茫的鼓噪。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他拖不起。

391:你要折磨我到何时?

当晚,萧家的商业酒会上,秦浅又是一如既往地艳压全场。

秦氏的生意最近因为离婚风波略有影响,不过秦浅并不太担心。

联姻所带来的利益固然庞大,可终归没保障,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她没了黎绍峰的威胁,不必再急功近利,稳扎稳打也不错。

真正让秦浅一筹莫展的,是陆言琛。

陆言琛存心耗着她,无论她要求上法庭亦或是请律师,他都不予理会,完全把她当空气。

请来打官司的律师全收到了陆言琛的恐吓,甚至上升到那些律师家属的人身安全。

如此乖张强盗的行径,委实令秦浅深感气恼。

总在商场针对陆氏也不是事,寰屿的实力更不容小觑,她不能一直硬碰硬。

秦浅兀自想着心事,举着高脚杯亭亭玉立在窗台边,自成一道与众不同的风景线。

她挽着发,身穿一袭黑色的香奈儿礼服裙,交叉式的深v领尽显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

水晶灯光辉流转,幻化成无数耀眼的星辰顽皮地跳跃到她身上,美得令人沉醉。

很多男人都在悄声议论秦浅,其中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按捺不住朝秦浅走去。

时至今日,地球人都知道秦浅正办离婚,虽然还没离,也算半个未婚人士。

“秦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秦浅侧眸,认出对方是萧家的小少爷。

她挑眉,眸光轻淡,瞳孔清透如玉,矜冷表情里又染着分寸恰当的疏离。

对方任由她打量,眉眼的轻佻不加掩饰,视线停顿在她锁骨处那片初雪般白净的肌肤。

萧少爷很冒昧地将手伸到秦浅面前:“我们去跳舞,舞池很热闹。”

秦浅眸底寒芒一闪,刚想开口,斜刺里忽然探出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

那人不偏不倚地捏住萧少爷的腕骨,醇厚如美酒的音色徐徐流泻秦浅耳畔。

“让我陆言琛的太太来陪你跳舞,萧少爷好大的面子。”

萧少爷神色一僵,手腕快被陆言琛捏碎,他额角冒汗,争辩:“你们都要离婚了,秦小姐是单身人士,我当然能追求她!”

陆言琛漆黑清寂的凤眸冰封万里,嗓音仿佛深渊下的雪:“我们不会离婚的,你可以滚了。”

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四面交头接耳的私语声刻意压低都无济于事。

轰走萧少爷,陆言琛转向同样准备抬步离开的秦浅,一把扣紧她的手腕。

陆言琛垂眸凝视着侧颜冷漠的秦浅,语气清凉又无奈:“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他们自打那次医院碰面,几乎没再见过了。

如同刚结婚那会儿,陆言琛从不着家,就算回了水墨林溪也是去陆家,两人很少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