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傅南川薄唇如刀,寒声讥诮:“比会所的稍微干净点。”
344:亲手在他心底扎下一根刺
这日,陆言琛碰巧去市医院边的文化宫见一个国外的客户。
眼见时间还早,陆言琛索性又去看了赵舒华。
赵舒华自从得知仁济医院的缺德事,身体每况愈下,兼之受了惊吓,病歪歪的。
陆言琛看到赵舒华这样,其实有点愧疚,若非秦浅被陆存礼绑架闹得太大,他并不打算这么早摊牌,不过长痛不如短痛,迟早都要说的,幸亏赵舒华还勉强扛得住。
宋月秋在陪赵舒华,见到陆言琛,嘴唇动了动,神色隐晦,欲言又止。
陆言琛目不斜视地走进病房,将水果篮放下,替赵舒华盖了盖被子。
“阿琛来了啊,今天不上班?”
赵舒华在打瞌睡,察觉到动静便掀起了眼帘,笑笑:“我这一把老骨头,麻烦你们了。”
“您放心,我不是专程过来的,刚好要见个客户。”
陆言琛顺势坐在椅子上帮赵舒华削水果,眉眼低垂,姿态闲适。
他手很巧,刀影缭乱,三两下就将苹果削成了小胖猪的形状,特别奇趣又可爱。
赵舒华的眼睛微微一亮:“你以前好像不是这么削的。”
陆言琛莞尔,勾起唇角淡声道:“秦浅喜欢,她很会削苹果。”
她那个人,很有生活情趣,平时做饭还能用一根筷子固定头发,办公也能用笔盘发髻。
两个人一起生活久了,自然有些小习惯耳濡目染。
“我就猜到是秦浅影响了你。”赵舒华端详着神情温煦的陆言琛,欣慰不已:“你瞧,现在对秦浅是不是离不开了?一提起秦浅,眉梢眼角的笑就藏不住。”
被忽视的宋月秋从容自如地接过话茬,打趣:“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阿琛哪里那么没骨气?”
话落,陆言琛眉目如山,淡定回话:“是离不开她,想永远地和她在一起。”
宋月秋愣住,表情僵硬如化石。
不知想起什么,眼神微微跳跃,渗透了隐隐约约的阴郁。
呵,一遇到所谓的真爱,两父子都死心眼。
赵舒华又问:“绵绵呢?昨天差点受伤了,她回家还好吗?有没有做噩梦?”
陆言琛笑容更深,目光柔软,唇畔的弧度犹如积蓄着和煦春风:“那孩子心大得很,车上就睡着了,真的跟个小猪似的,我们给她换了月嫂,上一个太不懂机变。”
闻言,宋月秋的脸色越发沉郁,攥了攥手指,心里冷笑一声,故意膈应道:“都怪我一时失手,差点闯下大祸,幸亏有雯萱在,不然绵绵还不得遭罪。”
“说起来,雯萱真是我们陆家的福星,十年前救了阿琛,十年后又救下阿琛的女儿,这缘分太奇妙了,她合该是陆家的人。”宋月秋装作看不懂赵舒华的暗示,径自望向陆言琛:“阿琛,你去看过雯萱没?”
陆言琛淡漠瞥了眼宋月秋,宋月秋只觉得一股寒冷的冬风灌进喉咙,割得她喉管呛血。
赵舒华也想过劝陆言琛去看一看孟雯萱,毕竟孟雯萱救了绵绵。
只是刚才看见陆言琛面上笑意的一瞬间就打消了念头。
孟雯萱的身份本来就尴尬,能避嫌则避嫌。
哪怕自己坦荡,外人的大肆渲染也能让事情的性质变味。
“绵绵是陆家的小公主,阿琛夫妻昨晚已经谢过了,以后我们待雯萱好点,其余的就不要再啰嗦了,你还嫌陆家不够乱?”赵舒华警告地睇着宋月秋:“别嘴巴没把门。”
宋月秋撇撇嘴,果然没再多话。
陆言琛刚刚剜她的眼神,挺瘆人的。
晚上有会议,陆言琛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走到医院走廊,汤秀兰推着孟雯萱缓缓走来。
陆言琛停下步子,眉宇淡淡,抬起了深邃悠远的眸,阳光笼罩着他修长笔挺的身姿。
孟雯萱的双眼清亮温柔:“阿琛,你来看陆奶奶?”
“这就走。”陆言琛淡然颔首,朝孟雯萱的手扬起棱角分明的下颌:“伤口还好吗?”
孟雯萱听见前面三个字,眼底黯了黯,覆盖淡薄的阴霾,随后温然浅笑:“好多了。”
顿了顿,她又语声柔柔:“我上午看过陆奶奶,她在休息吧?我刚从花园晒完太阳上来,不去打扰她了。”
烧伤科比心脏科的楼层高两层,孟雯萱的确要经过这一楼,无懈可击。
陆言琛没放心上,低头看了眼腕表,交代汤秀兰:“好好照顾孟小姐。”
他打过招呼就预备抬步进轿厢,汤秀兰也推着孟雯萱过身。
陆言琛的余光不经意掠过孟雯萱,赫然发现她膝盖上承载着一本相簿。
相簿属于高定版制,用水晶镶嵌封面,有秦家家徽,心形图案内是秦浅少女时代的照片。
鬼使神差的,陆言琛半侧身,稳住了步子,淡睨向孟雯萱。
“你怎么会有这个?”
“哦,你问这个啊?我一直都有。”孟雯萱笑眼弯弯,笑靥恬淡,她眼中折射了灿烂的明光,眼瞳尤为通透晶莹,狭长的眼型勾了点眼线,分外动人:“我也是前阵子通过伯妈才知道,原来我租的房子……你还替我留着,我就把里面的东西全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