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指责他薄情寡义忽视秦浅母女,其实他自己都受了一身伤,还得转机M国做样子。

陆言琛和秦浅的那点纠葛,傅南川略有耳闻,也不好评价。

先爱上的那个,未必就会一直兵败如山倒。

陆言琛如今的作为,便是最好的证明。

仿佛洞穿了傅南川的想法,傅坤意味不明地哂笑:“陆言琛眼下看着是对阿瓷死心塌地,但你别忘了,他们之间还夹杂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孟雯萱。阿瓷性情刚烈果决,眼里绝对容不了沙子,陆言琛冷情又重情,只要不能快刀斩乱麻,他们早晚会出问题。”

比起秦浅婚姻的不顺,傅坤更担心另一件事,他沉思一会儿,索性直言不讳。

“陆言琛那小子的性格不太正常,听了你说的那段往事,我更觉得不踏实了,我活了这么久,吃的盐比你们吃的饭还多,我放心不下阿瓷母女,必须给她们找个依靠。”

说着,傅坤弥辣的老眸倏然转向傅南川,声如洪钟:“南川,我能信你吗?”

傅南川心头一震,淡色的瞳眸流转过幽芒,他一时没接话,内心已是九曲十八弯。

如果秦浅真有跟陆言琛决裂的那天,他对秦浅的支持,就等于是对陆言琛的背弃。

“我护不了阿瓷一辈子,可你能,我要你把阿瓷当作妹妹对待,照顾她们母女。”

傅坤倏然转身,眸光阴郁地紧盯着傅南川,腔调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端凝:“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能做到吗?”

书房回荡着傅坤掷地有声的厉问。

傅南川缓缓抬头,迎视着傅坤那双毒辣的眸子,脑中闪过陆言琛在沼泽将他救出的画面。

除此之外,还掠现了许多纷乱的镜头,最终定格于狱门打开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傅坤没听到傅南川的答话,也不再逼问,只是板着脸孔看他。

氛围越发肃杀紧绷,傅南川俊朗的眉目亘古沉寂,身姿笔挺僵硬。

就在傅坤沉沉皱眉又眯了眯眸时,傅南川涩然出声。

“我答应您。”

傅坤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退开两步,细看傅南川一眼,眼里跳过一抹深意。

“拿救命之恩来约束你,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你和陆言琛过命的交情,我怕你有朝一日会顾及他而忽视阿瓷,这样吧……”

傅坤走到傅南川身畔,抬手指向那座英武的关公像。

“我要你以我身后之名在关公前发誓,不管将来阿瓷跟陆言琛发生什么事,你必须无条扶持阿瓷,否则我永远不得安宁!”

傅南川瞳孔微缩,水波不惊的面容骤现波澜。

*

秦浅是被阳光吻醒的,一睁眼,陆言琛果然又不在了。

昨晚睡得太迟,她躺在被窝里懒洋洋地瞥眼壁钟,快十一点了。

今天就要回香江,秦浅盯着窗外的海涛美景,怔怔出神,思绪不晓得飘离到哪里。

这两天过得特别开心,可偶尔却会感觉不真实。

陆言琛在做午餐,余光捕捉到秦浅的身影,笑笑:“卡门终于醒了?”

秦浅穿了陆言琛的衬衣,拿着番茄吃:“你别忘了,卡门最终死在霍塞的剑下。”

“你可以学学霍塞。”陆言琛想象着那个轰轰烈烈的场景,唇角微扬,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又道:“给你烤兔肉,你去冰箱把沙拉跟调料拿出来。”

秦浅开冰箱门,一手拿调料一手端沙拉,也是兴起,居然用自己挺翘的臀顶住门,关了。

陆言琛侧身,恰好目睹这撩人至极的情形,墨色的漩涡刹那间卷过凤眼里涌动的海洋。

他喉结无声地鼓动,沉默一会儿,忽然关掉烤箱,洗干净手,抬步走向秦浅。

秦浅不明所以:“怎么了?”

“吃饭还早。”

陆言琛轻佻地笑了笑,定定地凝视她,抽走她手里的东西,用遥控关窗,然后,将她反身紧抱在怀里,气息滚烫如岩浆灼烧。

直到一点钟,秦浅也没吃上陆言琛做的中餐,她饥肠辘辘地躺在沙发上,精神恹恹。

陆言琛给秦浅盖好毛毯,便去了浴室洗澡。

客厅很安静,偶尔能听见外头清脆的三两声鸟鸣,窗帘拉着,斑驳的光影透过缝隙洒落。

秦浅趴着,大片凝脂般的肌肤暴露空气,在明亮的光线下呈现出莹润柔然的美。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陆言琛放茶几上充电的手机在响,锲而不舍。

秦浅困倦地撑起身体,视线移向疯狂跳跃的来电显示,慵懒的神情立时微微滞住。

她睫毛翕动,忽觉太阳穴有点疼,心口堵得慌。

收拢思绪,秦浅看向一楼的浴室,扬声:“陆言琛,凯文来电话了。”

哗哗的水声没停,陆言琛轻淡的声音平稳传来:“你帮我接。”

那一刻,秦浅谈不上多喜悦,相反,心脏诡异地绕上了一圈阴霾。

她忽略憋闷的胸口,眼中的迷乱迅速沉淀,起身接电话。

那头的人俨然很激动,不等秦浅吭声便兴高采烈道:“利昂,天大的惊喜,你那位清纯又美丽的初恋情人总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