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安苦涩地笑笑,又重新坐回了后排,他屏住的气息此刻才能稍稍松懈,沉声道:“你们把消息放给媒体,这次的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把陆存礼以前的所有黑料都爆出去。”

说完,顾景安又转眸凝视着那栋危机四伏的别墅,缓缓道:“我们走。”

*

“这些照片从你二十岁开始,就有了。”

密闭得令人窒息的房间里,徐徐亮起的光线森白惨然,照在陆存礼神色诡异的脸上。

他饶有兴趣地给秦浅介绍完墙壁挂着的那些玩意之后,兴致勃勃地又指着上面秦浅的照片说:“你少女时常来陆家玩,那时候我就觉得你生的美,可惜是个一成不变的乖乖女,太无趣了。”

直到落地灯的冷白光芒倏然逼退满室昏昧,秦浅混沌的脑海终于逐渐清醒。

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被换过,是一件很透的蕾丝睡裙,里面残存贴身衣裤。

想到陆存礼碰过她,秦浅不耐地蹙起眉,胃里翻腾得厉害,特别作呕。

四面的墙挂了很多秦浅的照片,有学生时代的,也有生活照,甚至包括她当初上法庭的影像。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被陆存礼偷拍过这么久,哪怕是顾景安也没察觉。

“你身边那条忠心耿耿的狗灵敏性很高。”似乎是瞧出了秦浅的疑惑,陆存礼假笑着解释:“要弄到这些玩意儿可不容易,我花了好大心思,不然也不止这些了。”

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秦浅拢起的眉尖越发锋利,幽黑眼瞳凝结着霜冻。

反绑着她双手的绳子很结实,她被迫侧靠着床头板,窈窕的曲线一览无余。

这是间只有一扇小窗的卧室,拉着帘,面积不算大,床边是一张矮柜,柜面上摆了一些东西。

陆存礼见秦浅不吱声,也不恼,两簇绿色的幽光在眼中升腾,他盯着她,从头打击地打量。

“你现在就出落得挺让我满意的,性格够辣,人也比曾经更美,唯一让我很不满的……”

陆存礼含笑的面容忽然闪过可怖的阴鸷,咬着牙一字一顿:“就是你嫁给了陆言琛那疯子,你嫁了他也无所谓,可你们偏偏一天到晚和我过不去,尤其是陆言琛!”

从小到大就跟他过不去,抢家产,抢宠爱,抢地位,抢权利,做了九指残废还那么嚣张狂妄,女人的档次都比他高级无数倍!

凭什么,他才是陆家的长房长孙!

收敛思绪,陆存礼将摄像头对准秦浅,面上的阴云散去,温和地笑了笑:“特意为你备了一份小礼物,本来没打算这么快的,谁让陆言琛逼人太甚?他让我不痛快,我就只好找你发泄。”

陆存礼缓步走近秦浅,顺手从矮柜上拿了个瓶子把玩,冰蓝色的颗粒在灯影里被倾倒入手。

秦浅眼波陡沉,眸光微紧,镇静的呼吸终于有了一丝几不可见的慌乱。

“说起来,我挺后悔的,当初你们结婚,我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巴不得你把陆言琛搞得焦头烂额,没想到,你这么有手段,短短几个月就将他收服了。”

陆存礼慢条斯理地坐到床沿,审视着秦浅,犹如毒蛇在下口前琢磨猎物的哪根血管最脆弱。

秦浅一瞬不瞬地迎着陆存礼的视线,樱唇微翘,清透的瞳眸散发出宝石一般的光芒。

她越是泰然自若,越能激发陆存礼的摧毁欲。

对视片刻,陆存礼的双眸明灭一闪,神情骤然阴沉蚀骨,弥漫周身的气息也变得阴霾。

“我倒是挺好奇的,你被我抓过来,为什么一点也不害怕?”

秦浅表现得太淡定,就算是虚张声势也不该如此滴水不漏。

陆存礼猛然出手将秦浅拽到怀中,警惕地检查她后头的绳结,确定没被解开。

他又扯着秦浅的头发桎梏手中,意味深长地扫视过她:“你就不怕我趁你昏迷做了什么?你胆子真大。”

男人的怀抱让秦浅错觉掉进了蛇窟,冷冰冰的,极度恶心。

295:卸了一条胳膊

狂吼的大风将别墅外法国梧桐的树叶刮得哗啦作响,窗帘飘摇曳动,浓厚的夜色自窗口犹如幽灵侵入,张牙舞爪地向扑那两盏落地灯,光影倏忽暗沉,就连空气都释放着危险的信号。

“堂哥,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四目相对,秦浅在陆存礼眼中看见了毫不掩饰的贪欲,她无所畏惧地仰起头,笑颜如花。

陆存礼的手缓缓地落在秦浅光滑的脚背上,觉得自己宛如触到了一匹质地绝佳的雪锦。

“是什么?”许是多年夙愿成真,又或许笃定秦浅是瓮中之鳖,陆振齐缓和了语气。

“你头脑简单性格冲动,还特别喜欢自命不凡,尤其总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别人。”

秦浅被迫靠在陆存礼胸前,美眸光芒寂寂,笑得漫不经心:“你抓我是要威胁陆言琛,自然是我清醒着承受你的折磨比较好,不然陆言琛哪里会那么容易心疼?”

陆存礼低眸看着娇娆美艳的秦浅,听见她从容不迫地分析,心里竟有些不自觉的发寒。

“再说了……”秦浅微微抬眸,妩媚勾人的桃花眼雾蒙蒙的,似温似凉,仿佛被烈烈骄阳融化的雪山之巅,那清冷又温暖的光景,诱着人沉沦其中,她朝陆存礼的喉结吹了一口气:“不会骂不会反抗的木头美人,你好像也不喜欢。”

陆存礼目光定定地凝聚于秦浅,盯了两秒,似笑非笑地牵动唇角:“孟雯萱不及你一半。”

闻言,秦浅眼中的情绪陡然冷了冷,她一哂:“堂哥还挺擅长膈应人的,这关头都要刺激我。”

“又被你发现了,你怎么就这么聪明?陆言琛的女人果然并非凡品,我都有些崇拜你了。”陆存礼在秦浅的脸颊暧昧地亲了亲,兀自从口袋拿了火机出来,他松开秦浅的长发转而去握她肩头翻身:“你别再试图挣扎,这种驷马捆绑是特……”

话未落,伴随着身下女人的一声清喝,警铃大减的陆存礼猛然被她一脚踹下了床!

陆存礼被这记凶蛮的力道逼得踉跄倒退,没站稳,直接跌坐在窗下。

腹部疼得一抽一抽的,陆存礼匪夷所思地望向秦浅:“你……”

秦浅已经利用这短促的时间解了脚踝的绳子,她依然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睥睨陆存礼:“我现在让你更崇拜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