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确定野猫已经逃走才走回阁楼。

看到柜面有架蒙住黑布的相框倒了,便伸手抽掉黑布去扶。

谁料,当她看清那张照片的主人公时,勃然变色!

她把相框拿在手里,有那么一瞬,居然手足冰凉。

这是黑白遗照,可真正令她震骇的,这上头的人竟然跟陆振齐长得一模一样!

不,她甚至差点以为这就是陆振齐!

两人实在太像了,五官神态,简直如出一辙。

电光火石间,秦浅猛然侧眸瞥向了挂着的合照。

笑容和蔼的陆则衡身边坐着一双孪生子,小臂都纹着陆家的家族图腾。

他们年少的面庞形同一人。

“他是振齐的孪生哥哥,陆振民。”

秦浅愣愣转过身,手里还握着相框。

棱角刺得她柔嫩的手掌生疼,心头仿佛刮过阵剧烈的龙卷风。

朱苓捧着一本相册走出来,表情写满痛惜。

“这就是陆家的大老爷陆振民,老太太的长子。”

290:流泪的照片

“他们是双胞胎?”秦浅音色无端的发涩。

朱苓叹了口气,目光流露一丝缅怀与惋惜:“是同卵孪生子,当年一出生,在香江就引起满城轰动,大家都说这是陆家的福气。”

乍然忆往昔,朱苓的心情复杂难言。

陆振民两兄弟是同卵双胞胎,长相一模一样,就连父母都时常混淆他们,更别提外人了。

都说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很强烈。

确实如此。

从小到大,两人好得连体婴儿似的,一人受伤或不舒服,另一人也会触发。

本来以为这对兄弟会是陆家最大的骄傲,没成想,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们走向了分水岭。

陆振齐虽是弟弟,却聪慧睿智,勤奋好学,陆振民是哥哥,反而处处输了陆振齐一头。

起初,家人们并没把这悬殊放心上,直到陆振民进入学生时代开始犯下第一次偷盗………

“同样是双胞胎,振齐乖巧孝顺,积极进取,很讨长辈喜欢,振民那孩子,性格乖张又狭隘,尤其是到了青春期,变得格外叛逆张狂,甚至还和老先生动过手。”

朱苓捏了捏眉骨,时隔多年,提到陆振民依然觉得费神:“生在我们这种家庭,那就是含着金汤匙出世的,什么都不必他操心,只需要好好念书学本事振兴家业,偏生振民走了歪路。”

“他刚念完大一便辍学了,不但和社会上的混混称兄道弟,还留下过案底,好不容易把人捞出来,他又染上赌博的恶习,瞒着老先生输了好些田产,把他活活气死了。”

秦浅一言不发地听着,又转眸,若有所思地瞥了眼陆振民的遗照。

电光朝露间,她忽然记起在陆怀修书房看过的全家福。

彼时光线昏暗加上时间紧迫,她也只是惊鸿一瞥,可心头却莫名萌发诡异。

因为那张全家福上,就有陆振民。

不知怎的,面对眼前这张跟陆振齐分毫不差甚至笑容都一致的脸孔,她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就好像……这么盯着她的人,是陆振齐。

秦浅不适地移开眼,迷惑道:“那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人提过伯父?”

她知道陆家有三兄弟,可从未听说陆振齐的哥哥是他的孪生兄长。

陆振齐那边也没陆振民留下的痕迹。

“你有所不知,老先生临终前,就说把振民逐出陆家,哪里还有人敢提?”

秦浅狐疑蹙眉,不自觉又望向遗照:“那为什么,他的遗照又出现在陆氏祠堂?”

朱苓沉默,苦涩地摇摇头:“这人啊,活着的时候万般不好,死了以后,那点不好反倒是被好给掩盖,老太太本来也对振民失望透顶,可听见他死讯的那一刻,所有的怨恨都烟消云散了。”

“她违背老先生的遗愿,又把振民的名字重新记回族谱,估计被打击得太狠,她下令,陆家人再不许提起陆振民,他的遗照也只能放在铜官镇的祠堂。”

秦浅忽然明白宋家当初为何非得与宋月秋断绝关系了,依照陆振民的为人,他配不上宋家。

可宋月秋一意孤行跟了陆振民,为他怀遗腹子,还在他死后毅然嫁进陆家守节。

她怎么感觉在听小说?

陆振民这种一无是处的烂人,市侩精明的宋月秋能看得上?

好不真实。

宋月秋也不太像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恋爱脑。

秦浅收回视线,随口问:“伯伯去世的原因是什么?”

“他死在T国。”朱苓脸色微滞,情绪仍旧很沉重:“都怪赌博惹的祸,他被放高利贷的抓住了,振齐手足情深,那会儿他刚从队里退下来,气血方刚,一听就带着钱去跨境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