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归,她在他心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迹。

人的情感很矛盾,复杂到难以捉摸又有迹可循。

陆言琛注视着秦浅流利的炒菜姿势,突然觉得有些刺眼,正想要她别做了,秦浅忽地举起手臂打开了头顶吊柜,喃喃:“麻油的开瓶器在哪儿?”

吊柜有三层,开瓶器在最上面,陆言琛一眼就看到了,他拿手里,递给了秦浅。

两手相触,陆言琛猛然记起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上次在疗养院,他同秦浅在厨房爆发激烈冲突,当时也是他帮她拿了那瓶够不到的老抽。

他还用很难听的言辞刺激秦浅,气得秦浅对他动了手。

回想旧事,陆言琛抿唇,紧跟着,心被刺痛了。

226:书房的秘密

饭后,陆言琛去书房,秦浅也在另一个书房里忙工作。

夫妻两个都在各自的公司担任着极其重要的职位,虽然有合作,关系也十分特殊,但彼此都很尊重对方在商业上的有所保留,也不会去肆意窥探。

陆言琛刚看完文件,正准备审批合同,书房的门便被一阵有规律的声音给叩响了。

一般没人会在他忙的时候找上门,还没开门,陆言琛就能笃定外头的人是秦浅。

“进来吧,门没锁。”

秦浅推门而入,手里端着托盘。

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甜香,陆言琛鼻翼微动,探究地瞥向托盘装着的东西。

秦浅将托盘放在书桌上,没去看陆言琛的电脑,淡笑着解释:“川贝炖雪梨,能治咳嗽的偏方。”

陆言琛信手拿起汤匙搅了搅碗里浓稠的透明糖水,眉峰轻拧,果断摇头:“我不用喝这个。”

他的咳嗽没好,清冽的嗓音透着嘶哑,说话的工夫又连声咳了几下。

“我都做了,你才说不要,这不行。”秦浅将小碗送到陆言琛手边,侧坐他转椅的扶手上,双手按了按他的肩膀,语气温柔,哄小孩似的哄他:“我明天就要去芙蓉镇,你早点好起来,我也能放心,不然我会很惦记你们这一大一小。”

陆言琛偏头,秦浅戴着婚戒的那只手映进眼瞳里,闪闪发亮的钻芒在他眼底划动出暗光。

他侧眸,目光落在自己左手无名指的婚戒上,面容和煦如风。

雪梨水刚炖出来,热气升腾着,冒出袅袅雾气。

陆言琛盯着婆娑白雾,微微失神,可黑眸内的异样又很快被另一种深沉情绪代替。

秦浅没听他吭声,不满地推了他一把:“在想什么?”

陆言琛回神,若无其事地笑笑:“明天去芙蓉镇,那我的糖醋排骨就要欠着了。”

秦浅回答得不假思索:“这个没关系,反正随时都有机会吃。”

闻言,陆言琛阴郁的脸色稍微明朗了几分:“说得对,日子还长着,随时都有机会吃到。”

他重新捻起汤匙,随意搅拌两下,等热雾稍微淡化,五指扣住碗沿,端起来一饮而尽。

“啧,你把家里的糖都放了?”陆言琛嫌弃不已。

秦浅狐疑地打量陆言琛,蹙眉:“很甜?”

陆言琛点点头,眼前阴影陡然一暗,女人柔软的唇瓣在他嘴角蹭了蹭。

他条件反射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攫取了格外熟悉的气息,又忽然觉得,雪梨水还不够甜。

吻没持续多久,也就一分钟。

秦浅浅尝辄止,抬起头来,额角抵着陆言琛的脸颊,偷笑:“是蛮甜,不过冰糖是润嗓子的。”

陆言琛反手拍了拍她的头顶,语气带着些微斥责:“我感冒了,会传染。”

秦浅腹诽,也没见他推开她,假正经。

“我不怕,你传染给我,我再传染给你,不就行了?”

秦浅的答案显得很傻白甜,却很好地取悦了陆言琛。

他的手顺势而下,在她的无名指上顿了顿,低声说:“以后这种事别搞突然袭击。”

秦浅脑筋一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失笑,羽睫如蒲公英若有似无地刷过他的面颊:“不喜欢?”

陆言琛沉默了一秒,心脏鼓动得很欢快,血管里流窜着冰糖的甜意,甜得让人生出眩晕。

“喜欢。”

他带着喑哑的嗓子简单地吐出了两个字。

从那次在陆家的花园,她勾引他开始,他就是喜欢的。

越是喜欢,越是抗拒,但每次抵触过后,却会不由自主地回味。

只有她能令他如此,像上瘾的罂粟,尝过之后就戒不掉了。

秦浅眉开眼笑,软软地趴在陆言琛的肩头:“为什么又拒绝了?”

陆言琛将秦浅搂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脸高深莫测:“我担心哪天太刺激,受不住。”

“这是变相夸我有魅力?”秦浅窝在陆言琛胸口,凝神听了片刻他的心跳,笑着说:“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