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坤搡开陆言琛,冰冷的铁木手杖指向地上痛哭流涕的孟云兮:“她同秦浅非亲非故,她叫你姐夫又算哪门子道理?”
“你老婆孩子被这丫头害得生死未卜,你现在还想替她撑腰?”傅坤满脸怒容,手杖忽而转向陆言琛:“你如果不想离婚,那就给秦浅母女一个交代!否则,你就等着瞧。”
身边的傅南初似笑非笑:“听说秦浅要控告孟云兮,这就看阿琛舍不舍得了。”
他是在施激将法,他不信陆言琛能秉公处置孟云兮。
孟云兮大惊失色,整个人恨不得挂在陆言琛大腿上:“姐夫!你救我,我不要坐牢!我知错了!”
148:我不会拿秦浅来还债
当初陆言琛曾经亲口对病床上的孟雯萱承诺,会好好照顾她唯一的妹妹。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因此孟云兮才能自恃有了靠山伤害秦浅。
可此刻,惧怕到极点的孟云兮慌了。
她不确定对于现在的陆言琛而言,秦浅跟孟雯萱哪个更重要。
“姐夫……不,陆总,我错了!我真的不敢了,我不是故意的!”
孟云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道歉!你们放过我……我马上去给秦浅道歉!”
陆言琛踢开孟云兮的手,脸上毫无动容,轮廓反而越加冷硬。
“要交代是吗?”陆言琛冷然弯唇,身上好似沉凝了亘古不化的积雪,嗓音低沉:“我会让孟云兮登报公开道歉,秦浅的律师函即时生效,除此之外,我将以秦浅丈夫的身份起诉孟云兮故意伤害罪,她伤我妻女,十年有期徒刑跑不掉。”
话音落地,房里的其他三人都不禁为之一震!
这两条罪并罚,孟云兮再无出头之日。
她才刚成年,又毁容了,出来已经年近四十了。
而且以陆言琛的狠辣,恐怕进了监狱也不会好过。
坐牢,才是孟云兮真正的噩梦源头。
傅坤愣了愣,没想到陆言琛答应得如此干脆,傅南初更是大吃一惊。
陆言琛对秦浅的憎恶在一天天淡化,傅南初对此并不意外。
然而,傅南初怎么都没料到陆言琛连孟雯萱的情面都不顾,居然真要送孟云兮入狱。
他了解陆言琛的手段,孟云兮已经可以算是废了。
“这话可是你说的,陆言琛,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傅坤戒备地审视着陆言琛,冷哼:“孟云兮要是没坐牢,我亲自送她一程,你就替她收尸吧!”
说完,傅坤用杀人的眼光剜了眼孟云兮,尔后望向傅南初:“我们去手术室那边,如果阿瓷母女真的有什么不测,把我傅家的人都找来。”
傅南初临走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阿琛,想不到你也有大义灭亲的一天。”
孟云兮自从听到陆言琛的话就呆了,灵魂出窍了一样。
察觉到陆言琛也要走,她紧忙搂紧他的膝盖,号啕大哭:“姐夫,你不要送我坐牢!我才刚成年,我不能就这样毁了!”
陆言琛止步,寒凉的眸子犹如雪夜的野兽,猩红一掠,充满了噬人的危险,他一字一顿:“那你就可以毁她们吗?”
孟云兮怔然,泪眼朦胧地仰视着神色冷漠的陆言琛,好半天没能回过神。
迷蒙的目光虚弱了刹那,意识到陆言琛在心疼秦浅,孟云兮松开手,忽然痴痴笑起来:“你爱上秦浅了?你爱上秦浅了,是不是?!”
陆言琛的面色,在听见这句话时可怕地冷了冷,像坚硬的冰面迅速蔓延了一层霜,唇线压抑得很紧绷,却也并未否认。
这一刻,陆言琛周身的气压阴沉骇人,形成一股飓风朝孟云兮袭来。
他眉目如山,冷冷凝视孟云兮几秒,勾唇,突然一点一点提起了西裤,在她面前优雅蹲下。
“不管我和秦浅怎么样,她如今是我的女人,怀的也是我的种,我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伤害她们,包括你,你动谁不好?偏偏动她们,自作孽不可活。”
孟云兮身形僵硬,一瞬间,连被傅坤打断的肩胛骨都变得麻木起来。
她直勾勾盯着陆言琛,像是费了很大劲儿才理解他的话,颤声问:“她是你的女人?”
陆言琛淡然垂眸,漆黑的眼瞳犹如冰凉镜湖,倒映着孟云兮惨白的脸。
来势汹汹的妒火宛若高强度的硫酸腐蚀了孟云兮残存的理智,她看着一脸漠然的陆言琛,甚至忘了害怕,歇斯底里地质问:“那我姐呢?我姐算什么?”
此时的孟云兮连带着恨上陆言琛,浑然忽略了自己也是肖想陆言琛的人。
她本是想起了傅南初的话才对秦浅母女动了恶念,眼下却后悔用的力气太小。
“我姐救过你,没有她,你早死了!她十几岁就跟了你,把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也给你了,你现在是威风八面的陆氏总裁,她却什么都没得到,还被秦浅害得一生无法自理!你不但不替她报复那个鸠占鹊巢的贱货,你还睡了她,让她怀你的孩子!”
陆言琛眯眸,眼底酝酿着黑色的风暴,线条优美的薄唇锋利如刀。
“当初是你说要穷尽毕生治好我姐,也是你许诺会好好照顾我!”
孟云兮气得全身颤抖,尖锐的嘶喊带着浓浓恨意:“陆言琛,你薄情寡信,我真为我姐感到不值!”
“你就是一条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忘了吗?我姐背着你走了那么远,她自己都差点因为破伤风截肢!秦浅能像我姐那样对你吗?你有眼无珠,早晚遭报应!”
陆言琛沉默,眼里光影闪烁,神色高深莫测。
就在孟云兮以为陆言琛终于被动摇时,却听他幽冷地笑了笑,唇角噙着嘲讽。
孟云兮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陆言琛猛然捏住孟云兮的下巴,逼迫她抬头,深邃的眼眸落满沉沉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