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璀璨光芒都星星点点落进他眸底。
陆振齐径直将目光投向陆言琛:“阿琛,存礼拿到了石门町的工程,我打算让他重回总部,他做出了保证,会为上次的过错将功折罪,都是一家人,何苦搞得水火不容?今天我做主,吃过这顿饭,你们两就冰释前嫌。”
秦浅不禁柳眉轻蹙,下意识睨向陆言琛。
陆言琛直到这时才把漂浮着茶叶的紫砂杯随意放下,好整以暇地瞥向陆存礼,视线又掠回陆振齐,淡淡启唇:“董事局没他的位置了,要不去后勤处试试吧。”
话落,本就凝重的气氛更加紧绷!
097:牙尖嘴利的样子挺可爱
97:牙尖嘴利的样子挺可爱
此言一出,客厅中所有人齐齐变了脸色,唯独秦浅镇定自若。
“胡说八道些什么?”陆振齐锁眉呵斥,口吻威严:“你堂哥马上就要负责石门町的开发案,他怎么能去后勤处?大材小用!”
陆言琛饶有兴味地掠了陆存礼一眼,优雅地交叠着双腿,嗤笑:“大材小用……人家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爸您这眼光也算得上不走寻常路了。”
陆振齐浓眉一竖,强硬道:“我要你安排存礼进总部,你别顾左右而言他!”
“不好意思,办不到。”陆言琛一口回绝,调侃地笑笑:“要不爸明天亲自带着他去陆氏,问问那些董事愿不愿意接纳他,我是个很民主的人,不会搞一言堂的。”
陆振齐顿时沉默了,唇线抿成深刻的刀形,不怒自威。
父子两人的对峙将客厅沉重的气氛抻到了临界点。
陆言琛漫不经心地弯唇,哪怕坐着,气场依旧尊贵凛冽。
在陆言琛泰然自若的举止前,落后陆振齐一步的陆存礼被衬得黯淡无光。
“阿琛,我知道你对存礼一直有些误会,可你也不应该拿公司的利益赌气。”
陆振齐的态度比先前缓和了一点,那宽厚慈忍的神情似乎在对待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不晓得为什么,秦浅总感觉这对父子间的龃龉比她想象的要更深。
可她实在想不通,就算陆崇远的死需要陆言琛承担部分责任,陆振齐也没道理胳膊肘这么往外拐。
她查过陆家,陆存礼不是陆振齐的私生子。
陆振齐就两个儿子。
一丝微妙的异样划过秦浅的心田。
她担忧地看向陆言琛,柔凉的手静静地按住了他手背。
陆言琛的怒意被稍微抚平,肌肤相触间,细腻的感觉像轻纱覆盖。
他凝眸望着陆振齐,陆振齐一脸慈父表情。
只可惜,这份虚情假意是为了陆存礼。
陆言琛敛回视线,眼底的怅然迅速被讽刺取代。
“还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陆言琛冷笑,舌尖抵住下颚,姿态越发闲散,笑意狷肆:“爸,咱两都是商人,凡事离不开利益二字。这样吧,作为交换,我让陆存礼重回陆氏,但你必须同意井湾码头的收购案,反正陆氏的食堂囤了不少大米,养一个工具人绰绰有余了。”
“不行!”陆振齐当场就对陆言琛的建议予以否决:“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同意。”
陆言琛深表遗憾地耸耸肩:“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原本还以为堂哥在你心中有多么与众不同呢,我看堂哥形象勉强可以,皇廷酒店缺门童,要不去试试?”
陆存礼深吸一口气,尽量语气平和:“阿琛,上次收入假建材的事,是我疏忽了,但我已经努力将功补过了,人活着,谁能不犯错?你刚开始接手陆氏,不也出过差错吗?”
“犯错,我能忍,但背叛我的人……”陆言琛抬起森然冷锐的眸,字字凌厉:“没几个有好下场,比如高飞,你还能全须全尾站这里,是你命好投胎到了陆家。”
陆存礼强笑的神情一滞,心中积攒的怒气瞬间到达最高峰值。
秦浅低垂眼睫,眸底幽波闪烁。
陆振齐对陆言琛的忤逆非常不满,冷然道:“做大事的人,高瞻远瞩能屈能伸,从不会揪着过往不放,阿琛,我说过你很多次了,你这偏激的性子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陆言琛歪头笑笑:“那总比堂哥躲在你背后不敢露面要更强。”
如此饱含轻蔑的羞辱,没有人能忍受。
陆存礼攥紧双拳,眸光晦暗地盯着陆言琛,心底渗出的毒液凝结成了刀子,恨不得把陆言琛千刀万剐,捅成马蜂窝。
小不忍则乱大谋。
陆存礼一遍遍告诫自己。
董事局那帮老不死的都被陆言琛收服得服服帖帖。
只要陆言琛一个眼神,他们根本不可能同意他再去总部。
所以陆振齐才会找陆言琛,没想到,陆言琛连陆振齐的面子都不给!
“要我说多少遍?我是不可能答应你收购井湾码头的。”说到这件事,陆振齐转向秦浅,严厉道:“秦浅,听说秦氏要和阿琛合资搞码头?你到底怎么回事?做生意不是开玩笑,更不是游戏,由不得你们胡来!”
秦浅静静地直视着陆振齐,面容坚定,一字一顿:“我相信阿琛的判断,阿琛既然想要码头,那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他不是胡作非为的人。”
陆振齐倏然沉眸,语气不容置疑:“拿陆氏的基业来赌博,那就是儿戏!据我所知,秦氏似乎还没到能支撑阿琛胡闹的地步。”
“爸,阿琛想收购码头也是为了陆氏的前景着想,商场如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稳打稳扎的保守做法已经不管用了,迟早被时代的潮流所淘汰。”
秦浅冷静地剖析着,每一句都掷地有声。
“陆存礼在公司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差点连累得陆氏名声扫地,倘若不是阿琛力挽狂澜,现在陆家人还能万事无忧地坐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