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还尚有余裕地安慰了几句那群已经被吓得缩成一团,不知所以的“假新娘”们。
心里不住嘀咕起来,说起来这还真是巧了,怎的这世上所有的恶势小人偏偏都喜祸害这些无辜的女子,难不成自己没本事,还要害的别人不得安生不成,这一个两个的,还都喜欢娶亲,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算是死了也得遗臭万年才是。
“苍天明鉴啊!我纯粹是被那小人威胁的啊,是他自己突然闯到我的道观里,又非要说让我帮他炼制什么增强功法的丹药,还扬言说若是我不按照他说的做,便要把我扔进海里喂鱼,我这才被他掳来的,还有那畜生也是他自己从海里捞起来的,不关我的事。
再说了我这一介道士,除了炼丹,我是什么也不会啊,他这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的,我也只能听他的啊。”
王华阳这会儿身前没有自己那徒弟护着了,而自己对于眼前这伙人来说还没有对那妖僧重要,那僧人指望着他炼丹,他许还是有筹码在手上的,而如今他这小命不过是别人一句话的事,他便没得什么底气了。
“云烟,你也是知道的,我师父门下只有我这一个徒弟,我下山历练以后,他身边便没有人可以看顾,我师父他,”
商陆一个没拉住,便让鹤熙挣了开来,他站到云烟瑾面前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师父,又继续解释道,
“我师父他一心痴迷于炼丹之术,旁的事他都不会参与的,而且”
“无心之过也是过,助纣为虐,害人性命,说的好像不是他做的一样。”何文兴又不服气地反驳道。
鹤熙听闻此言,确是无法否认,虽他并没有亲眼看见那些事情,但是道听途说下来,倒也不难猜到他师父真能干出这些事来,毕竟在他眼里,除了能让他炼丹,旁的什么事都跟他没什么关系,说到底还是在山上呆的太久了。
想必若是他从未下山历练过,怕也是不会懂得这般道理,鹤熙这般心里弯弯绕绕,纠结了几回,知道自己无从辩解,却还是想再说些什么。
“旁的事我不在乎,我只问你,那妖僧有没有向你提起过先帝一事?”
“你!”
何文兴没想到身旁这人竟这般冷心冷血,竟只关心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而把人命置之于不顾,他气的身体都哆嗦起来,可这刚想出手,却又被商陆给支使过来的晏儿给拖了回去。
“何公子,商陆哥哥说要等姐姐问完,你才能动手。”
晏儿脸上神情十分认真,手上的力气也是不小,何文兴还想挣扎也只被他将两只手一同钳下,只好不情不愿地被他拽到后面,转头对着向他赔笑的商陆又是冷哼一声。
“什么先帝?”
王华阳面上的表情不似作假,他挺直了腰背,十分疑惑地出口问道。
“先帝一死有何隐情,他可曾提起过?”云烟瑾不喜废话,只上前一步,剑锋直接架在了王华阳的脖子处,这便是动了杀心。
“我,这……”
“你要好好想,不然便去地下问他。”
云烟瑾不顾鹤熙上前的阻拦,剑身上红色的血迹隐隐欲现,红蓝交织的颜色,似是有些艳丽的妖冶,而王华阳的脖子上的伤口却是正在不断扩大。
“我想,我想,你等一等,等一等,”
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疼痛,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处流下,王华阳急的嘴唇都泛白了,哆哆嗦嗦了半晌,这才好似终于想到了什么一般开了口,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曾提到过武林盟主,对,就是那日,我去给他送药,站在洞门外时,曾听到过他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好像说的是什么当日皇帝老儿死的时候那般胆小怕事,怎么如今还能坐到这武林盟主的位置!
对,就是这样!我亲耳听到他说的,绝对不会有错。”
“还有呢?”
“其余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女侠,求您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道士,怎么可能和你们这些大人物扯上关系。”
王华阳与那妖僧并无牵连,想来应该也不会刻意为他隐瞒,云烟瑾收了剑,往后站了去。
冷不丁这身上的威胁被猛地卸下,王华阳双腿一软,顿时就要往后倒去,还是鹤熙眼疾手快地将自己师父扶进怀里。
而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这句话时都沉默了下来,不发一言,这桩沉寂了将近十年的旧事竟然还牵扯到了当今的武林盟主,他是帮凶还是局中人,谁也无法妄下论断,连着一向心直口快的何文兴也是一副五味杂陈的样子,是以也没有人注意到正站在阴影里的晏儿,在听闻这句话时,整个人都似被定在了原地,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呆滞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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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山中鬼魅
“当今武林盟主是我父亲的旧友,十年前他也曾是凌空派门下的弟子,倒也算是有名的江湖侠客,当日灭门之时,他因被门主差遣到了宫中这才躲过一劫,侥幸留下了一命,后来因着是傅家旧人,所以虽他武功算不上上乘,但也凭着一手舞的极好的剑,前些年便就登上了这武林盟主的位置。”
何文兴这会儿还生着气,说话的语气也不算好,但是这事牵扯到了傅凌香,他便做不到坐视不管,这才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给说了出来,何况如果他不说,这在座的各位里实在也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年那场旧事了。
“可我记得十年前武林中并没有什么盟主一说,怎的突然便冒出了这么个名号?”
云烟瑾的剑鞘是被她自己找回来的,商陆看到的时候也没有上前去解释,只是在回到渔村以后便十分殷勤地夺了剑去帮她收拾。
这会儿人捧着把擦的锃亮的银剑回来放在了桌子上,正是一副邀功的样子,可反观云烟瑾却只是挪了挪位置,让他有地方坐下,便又继续朝着何文兴开口说道。
“这还用问,还不是那群老顽固搞的鬼,近几年武林中人销声匿迹的比比皆是,他们非要说是有什么妖精在作怪,这才推了个什么徒有虚名的武林盟主出来,说是要安众人的心,”
何文兴说至此又不满地嗤了一声,抱臂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这才不情不愿地继续下去,“要我说,他们不过是徒那什么虚名,自己什么真本事也没有,还逼得年轻人无处施展抱负,整日里畏手畏脚的,说不准根本就是因为有他们这些老顽固,江湖中人才会越来越少的,若是今日傅大侠在此,定然不会是此等局面!”
何文兴始终改不了他这急脾气,他下手一拍,尚且不说那桌子震的如何,他自己眉毛倒是先挑了几下,这厢回过神来又不服气地踹了脚凳子,这才消了气般作罢。
云烟瑾转过身来看了看商陆,似乎是等着他开口,或是等着他解释承认些什么,那眼神落在他脸上看上去似乎是轻飘飘的没什么意味,可是怪不住他自己心虚。
商陆拽起自己的袖子蹭了蹭脸,刚准备开口,便看见云烟瑾又抬起了右手指向了他后背的方向,
“她有话跟你说。”
原来只是为了提醒他,商陆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来,赫然入眼的便是那马村长的小女儿马凤玲,小姑娘正绞着衣摆红透了一张脸看着他,小声开口道,
“公子,您可有空,我,”
小姑娘到底还是年纪不大,这会儿遇到了心悦之人便连句话都说个囫囵,支支吾吾半天才补齐了下半句,
“我有话对您说。”
“啊,好的好的。”
正巧商陆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怎么跟云烟瑾解释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马凤玲这么一来正好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左右拖得一时是一时,是以商陆连忙撑着桌子从椅子上起来,急匆匆地便跟着小姑娘便往门外走去,反倒搞得马凤玲一头雾水,不想得自己竟然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