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的话语实在难听,可是冬喜像是从那一老一少两个人身上获得了些许底气,“你觉得我想起什么了?”
她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可是一听见男人咄咄逼人的话语,她陡然也来了气。此刻乍一看她在气势上也丝毫不输于他什么。
“你想起你哥了?”
顾延想不出别的了,这是他们矛盾激烈爆发的源头,也是顾延最忌讳的一件事。
这下,冬喜没接话了,只是越发冷淡下去。
顾延见她这会儿又装死,急了:“怎么,被我说中了?你想起来那些,想让我滚,还是想和我离婚了?老子告诉你,你做梦。你哥犯的错,做的蠢事没人能帮的了。没本事现充,装什么霸王?”
话音落,“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顾延的脸被打偏。
面馆里的人一瞬间齐刷刷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对坐在她面前的男人掌掴。
顾延被打后,顿了几秒,意识到什么他忽然开始笑,接着缓缓将头挥正,要笑疯了。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这会儿不装了?都装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差啊,我都信了你了。”
他咬牙切齿,吐露出来的字句令人心惊,“这么在乎你哥是吧?就知道替那个没本事的废物说话是吧?为了他和我对着干是吧?装瞎都不会,骗子女人,这么多年活该被我欺负,死了地狱都没你的份。”
一连串难听至极的话,冬喜气的浑身发抖。
…
闹也闹了,最终许是意识到她确实没想起来坐牢那件事,是他自己钻了牛角尖,顾延突然就冷静乎,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造成的伤害也不可逆转。
他疯完顿时吃了瘪,“小喜..”他又试图将她哄回来。
冬喜气到牙齿都在打颤,面对男人喜怒无常的言行不愿意同他和解。
顾延咬牙,见她不理自己,骤然觉得心慌。接着直接跨到她那一排和她并排坐一起,试着用手臂去环绕她。
不记好只记得打的男人,欠收拾的抖m。
可即便这样,冬喜面对他的讨好依旧冷漠不搭理,兀自低头,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汤圆,花生馅的。
同时她也不再看不远处一老一少孝顺温馨的画面了。
只是闷头咀嚼。
顾延被她弄阴影来了。
/
顾延被打了一巴掌之后,确实安分了好一阵子。
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刚才冬喜情绪为什么会那样极端,仿佛是遇到了什么熟悉至极的人。
可是当那两个人走的时候明明他们也看见她了,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相识的态度,可以确定,冬喜和他们确实是不认识的。
既然不认识,那又是为什么?
可是不论顾延怎么问,冬喜就是不说,她嘴巴硬,顾延拿她没辙。
…
一下午,冬喜不停表示她很想回自己的家看看,毕竟有些事情即便记得,那也是很久之前发生的,印象早已变得模糊了。
她有记忆并且记得最深的还是在昭山的那十多年。
可面对她的诉求顾延说什么都不依,她想做别的任何事都可以,就是这一件事他坚决不会同意。
搞笑吧,回到自己家乡,居然不能回家,只能跟他住在三流的旅馆里。
冬喜的意见不重要,她不能指手画脚。
气完了,说不通,冬喜开始冷暴力。
冷暴力
男人最是烦这一套。
哪怕是踢他踹他打他,顾延也不要冷暴力。
于是他开始装死,装疼,装可怜无辜,毕竟他是病人啊,哪有人和病人冷暴力的?
冬喜对他冷暴力了两个钟头,胃里的汤圆才刚刚开始消化,突然撞见他要死不活的样子,突然想起来他来这里是治病来的。
如果他就这样死了死了挺好的,冬喜想,这是她最初的念头。但是转念又一想他要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会很麻烦,而且很多事情就说不清了。
这个人欠自己的,必须要活着偿还。
冬喜默默咬唇盯着他看了半晌,不知道她想了些什么。
预备说出口的那些话语似乎是她在心里商榷过很久的,她突然开口,仔细看她的唇都已经被她自个咬出血印来了。
冬喜认认真真地对他说,“要是实在治不好的话,就去老老实实找医生吧,我这有医生哥哥的联系方式,你好好和他说明情况,他一定会治好你的。”一番话,冬喜说的挺诚恳的。
还是她想了很久的万全之策。
毕竟跟着他稀里糊涂来了家乡,男人明明是说来这里治病的,但目前完全没有任何找医院的想法,冬喜难免会觉得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