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震怒:“你骂谁庸医呢!你等着,我一定会拿到学业优秀水平!”她说完,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掉入了他的激将法陷阱,但是夸下海口了再收回岂不是很没面子,于是她又说道,“至少我的水平一定会比那些满脑子都是肌肉和黄色废料的流氓更强!”
她撂下狠话,摸了摸肚子,理直气壮指使费多尔:“我饿了,快给未来的班级第一名带点好吃的,我要好吃的牛排意面,还有奶油蘑菇汤,最好还要来点水果。你答应过弗雷德里希,要好好照顾我的!”
她又不需要一个白捡的爸爸骑在头上,他想当她爹,就必须要出点血,否则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费多尔:“”无论何时,他都会由衷惊叹于她的无耻程度。原来无耻这件事,没有下线。
面对颐指气使的女孩,他耐心地向她解释:“我只是你学业上的监护人。”意思是叫她不要蹬鼻子上脸,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安娜依旧十分霸道:“吃不饱还怎么学?你们吃不饱也能打仗吗?我要吃东西,不然就立刻死掉!”
她说完,立刻像一坨咸鱼一样瘫在了桌子上,摆明了要罢工。
遭遇强者,费多尔可以变得更强,遭遇弱者,偶尔他也会产生同情,但面对蛮横无理的无赖,他没办法。
费多尔无言以对。
他走出公寓,刚把门关上,就听到里边传来一阵可怕的鬼叫,时而中文时而德语,诡异极了。
“接受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吧嘎嘎嘎!”
“你们的卷王爷爷来啦,我要好好学习,卷死你们卷死你们!”
“呜呜呜我亲爱的弗雷德里希,我终于决定,要把对你深深的爱,全部都转移到学习上。以后,学习就是我的最爱,解剖学就是我的大老婆,药理学就是我的小情人,外科学就是我的暧昧对象,内科学就是我的crush艳遇我很博爱,雨露均沾!”
费多尔:“”
这时,他的邻居也刚好出来。
这是一位面容和蔼的老太太,戴着老花镜,气质文雅,老太太教养很好,经历过了一番纠结,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费多尔:“病人出院了吗?精神方面的症状,可能需要多费心思。”
费多尔小心解释:“她没有问题,只是学习压力有点大,请多担待。”
事实上,他也很难说服自己里边那个鬼哭狼嚎的家伙精神没问题。
老太太带着一脸微妙的同情离开了。
他毫无顾忌压在了她的身体上
他毫无顾忌压在了她的身体上
就这样,安娜被他抓着做了好一段时间的功课。
安娜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每次都能精准知道她究竟会从哪个门口溜走,几点钟溜走,就算她和那些男同学取经,采取了爬墙、爬栏杆,甚至爬狗洞的鸡零狗碎的办法,也会被他逮个正着。
要不是现在没有卫星定位系统,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她身上安装什么追踪器了。
安娜被他薅着认真学习,她想逃,却逃不掉,真就随身揣着个爹地系统。
这感觉真特么的奇妙又离谱。
这俩兄弟都逼着她学习,但风格是截然不同的,若说弗雷德里希是温柔宽厚的男菩萨,她撒撒娇卖卖萌就能混过关,那么费多尔就是冷酷无情的大魔王,软硬不吃,铁面无私。
在此过程中,她采取了包括但不限于迂回,求饶,示弱,威逼,利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等反抗手段,但均宣布失败,最后,她干脆孤注一掷,向他提出了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要求。
“费多尔,我们决斗吧!”她冷着一张柔弱美丽的脸说道。
费多尔听见这个奇怪的要求,表情很微妙,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此做出反应,略微低头看了看身前的女孩。
她终于长到了他的肩膀,比刚认识的时候变得高了一些,但还是太娇小了,纤细窈窕的身姿,风一吹就飘走了,白皙细腻的皮肤仿佛一张脆弱的东方纸,似乎稍稍用力一碰就会被戳破。
总之,是精致却脆弱的模样,有时候他都会不自觉放轻说话的声量,就怕惊碎这看似不堪一击的女孩。故而他对弗雷德里希一些行为保留意见,自诩“绅士”的弗雷德里希在面对她时实在是有点莽撞和粗鲁。
但是,他听见了什么?
决斗?
是他所想的那种决斗吗?
不要说答应这样一个东方女孩“决斗”的要求,就算是身量高挑富于力量感的日耳曼女人,他也不会轻易答应。因为男女之间的力量是悬殊的,除非特殊情况,一般女人绝无可能击败他。
他可能是出现了幻听,于是询问:“你们女孩子,习惯用什么方式决斗?很抱歉,我对此一无所知。”
他所理解的决斗是通过军刀,或是手枪,或是其他武器,在众人的见证下完成的暴力仪式,以解决双方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女孩子所理解的“决斗”或许和他所想的不太一样。
安娜把一根红色头巾绑在了额头上,两只爪子被厚厚的保护套裹着,闻言狠狠地瞪着他,摆出拳击的姿势,“决斗还分什么男女,来吧,今天决一死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失败,以后你就是我爸爸,你失败,别把自己当成我爸爸!”
她的每句话都踩在了他最介意的地方。
在她看来,他真的有那么老成吗?他也是军部的青年才俊呀!
费多尔的脸色阴云密布,“我不想成为你的父亲,我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
“我不想被你逼着学习,这件事能否成立?”
费多尔断然拒绝:“只要你的成绩未达到优秀水平,我的监护权依然生效。”
安娜用破釜沉舟的语气说:“来吧,那就决斗,我如果成功了,你就不能随意支配我的课余时间。你敢不敢答应?”
决斗的要求,费多尔也不是没有应过,但那是他认为对他有利的决斗。
他感到非常好笑,冰蓝色的眼睛里是细碎的笑意,“你确定要用这种方式?”
安娜两只爪子互相碰了碰,“没有办法了!你拒绝和平沟通,只有通过发动战争解决问题!”
费多尔觉得好笑,又匪夷所思,用一种勉为其难的语气说:“那好吧。”他在思考应该用什么方式,才能在迅速撂倒她的时候不至于伤害到她。
但他发现,这真的有难度。他以往面对的都是一群皮糙肉厚的家伙,怎么折腾都无所谓,但是面对她他真怕把她弄碎了,就算只是把她弄哭了,他觉得也非常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