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形成了一个三角形,气氛非常诡异。

安娜咳了一声,努力忽视那种如坐针毡、如芒刺背的感觉。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太爷爷,哪怕是他年轻时的模样,也让她感到格外亲切。今晚的事情太过离奇,她怕这是一场梦境,只想争分夺秒和他说说话。

她问他:“你怎么说我是你家的?”难不成他真的知道点啥?

青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姓陈,知道我的名字,救我的时候没有犹豫,不是我本家的还能是谁家?我倒想问问你,怎么跑这个地方来了?”

安娜低头嘟哝:“被人敲了一记闷棍,就到这里了。”

陈绍同:“就说你,不能乱跑,要被人套麻袋抓了去,你还偏生不听话。”

安娜满脸写着委屈,又不敢吭声,低头挨训,两只脚扒拉着地板。

有点神奇,他现在说的话和几十年后说的话一模一样。

两人鸡同鸭讲,跨服聊天居然能聊到一起。直到门被人咚咚敲响,安娜才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看向了费多尔,才发现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看着他嘴角和眼角的伤口,脸上略有淤青,她感到有点愧疚。

他也受了伤,但她刚才没有过多留意他的情况。

费多尔沉默起身,安娜连忙把太爷爷推到卧室。

费多尔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口站着刚才的盖世太保。他冷冷地盯着来客。

看见费多尔凌乱的头发和脸上的伤痕,这个盖世太保显然有些惊讶,他抬手压了压帽檐,有些尴尬的样子。

他咳了一声,说:“阁下,我们听见这里有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争吵声......请问需要帮助吗?”

“不需要。”

“您脸上的伤痕......”盖世太保欲言又止。

费多尔扬起一个微笑,“和我女友在一起时,这是我的小癖好,有问题吗?”

盖世太保如遭雷劈,呆愣在地,脸上的表情扭来扭去。

费多尔把门关上前,对他说:“这是我的私事,我不希望被人打扰,你可以理解吗?”

“好的,阁下。”

等他关上门以后,就看见安娜正在厨房煮鸡蛋,她用一块纱布把鸡蛋包好,慌慌张张让那个不速之客坐好,她要替他热敷。

费多尔简直难以忍受这样的场面,他青着脸,沉声说:“那个盖世太保还未走远,如果我不高兴,随时可以让他回来。”

安娜立刻停止了行动,歪着头看他,有点惊讶的样子。

“费多尔,只是简单的热敷。你看看,你把人打成了什么模样。”说到最后已近乎埋怨起来。

费多尔气笑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我的伤难道不严重吗?你情愿为一个陌生人服务,也不愿为我服务。”苌腿′铑阿∠咦追‵文证理

安娜:“他不是陌生人!”

费多尔一手叉腰,居高临下看着她,“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可能是所谓的同乡,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在我眼里,他是个男人,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眼前。”

安娜瞠目结舌,“你你嫉妒他?”她感觉好气又好笑,“你居然嫉妒他?”

费多尔没有否认,“是的,我嫉妒他,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就因为是所谓的同乡吗?你从未用如此温柔的眼神看我和弗雷德里希。”

安娜把鸡蛋给太爷爷,让他自己敷。

她站了起来,直视费多尔,“这太荒谬了,费多尔,你居然嫉妒他。”她突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费多尔把笑得东倒西歪的女友扶好,严肃着一张脸,说:“我不允许你在他身上投入那么多关注,哪怕是出于所谓的同乡之谊。”

陈绍同拿着鸡蛋在脸上滚来滚去,他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鸟语,看见两人的互动,多半猜到是正经的情侣关系。

这简直太糟心了!

他感到愤愤不平,就像自家的小白菜被猪给拱了。

“安娜,你怎么看上这个家伙?他得有一把年纪了吧?”

安娜浑身僵硬,不敢看费多尔的表情,侧头看向太爷爷,“他听得懂汉语,不要当着他的面说他坏话。”尤其不要提到他的年龄。

陈绍同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这个鬼佬听得懂。”

费多尔怒极反笑,把陈绍同的脚踹到一边,用汉语说:“比起我,你更适合与盖世太保接触。”他又转头看着安娜,“你也觉得我一把年纪?”

安娜连忙摇头,“不不,我没有这么觉得。”

陈绍同:“嗐,还没有自知之明,可不就是一把年纪,好好的白菜让猪给拱了,真让人生气。”

安娜感到压力山大,她顶着费多尔如狼似虎的视线为他辩解:“费多尔挺好的,成熟稳重也是一种魅力。”

眼见太爷爷还要作死,安娜连忙说:“你能不能闭嘴?你再多说几句话,搞不好咱俩都得交待在这里。”

陈绍同摇了摇头,“我看着你们,感到糟心,心里难过,憋不住。”

安娜很是纠结。

带着男朋友来见太爷爷,是她一直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但是太爷爷对这个男朋友不满意,还有一肚子的牢骚要发,这该怎么办?总不能捂着老人家的嘴不让他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