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遗憾,似乎不太赞同。”
安娜松了口气,“费多尔,这种关系是不可能的,我们对此毫无接受能力。”
费多尔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认真凝视着她,“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都很开心,不是吗?我知道你爱着他,同时也相信我在你心中占据着一席之地,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行?”
安娜揉了揉眉心,“费多尔,这种事情不能混为一谈。密闭空间、粉末状物和火焰是三种极为寻常的东西,它们两者叠加危害可能不大,而一旦集中到一起,就很有可能产生爆炸。我不想陷入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
“在这场爱情战争里,我和他之间必须分出胜负?”
安娜斟酌了一下,“我觉得,现在我们的关系就很好,我们也很开心,不是吗?”
费多尔讥讽一笑。
“你所谓的好是指什么?当弗雷德里希出现的时候,我就像黑夜遇上白天,必须就此退让,是吗?我们彼此已经清楚对方做过什么,却仍要照顾到你的心情,照顾到你的体面,小心翼翼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陈安娜,你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同时又不愿为此舍弃一些东西。”
他的中文用得越发顺畅,安娜却毫无反驳的能力。
“费多尔,你有没有考虑过,汉娜一旦知道我们三人之间奇怪的关系,她会怎么想。如果我的中国朋友知道这些,他们会怎么想。”
“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费多尔,找回你的理智,别被某些冲动冲昏头脑,我们终究活在一个还有道德秩序的社会中,中国有儒家的伦理道德,德国同样也有类似的行为规束。”
他自失地笑了笑,伸手抚摸她的脸庞。
“安娜,自从遇见你,我过往所有观念都已经被摧毁了。遇见你之前,我未曾设想我会和弟弟爱上同一个女人,并为此不断突破自己的底线。我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在绝望中痛苦挣扎,她却隔岸观火,用最冷静的语气告诉我,请找回你的理智。”
他深深地望着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含着无限的哀伤。
“安娜,请你告诉我,我应该如何找回原先的自己?”
他帮她把衣服整理好,转身离开。
第0125章 开放派与保守派
开放派与保守派
1940年的春天,似乎是一个很平静的春天。
对波兰的战争结束了,那些得胜归来的狂欢也暂时告一段落,无数个破碎的家庭也只能在这样平静的生活中舔舐伤口,逐渐习惯亲朋好友的远离。
自从和她摊牌以后,接下来的几个月,安娜再也没有见过费多尔。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因为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德国再也没有对外用兵,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就像是从柏林消失了,安娜不知道他是去执行了任务,还是在刻意躲避着她,这次的消失颇有点不告而别的意味。
她感到有些苦闷,有些气恼,但她又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根源何在,可能不只是因为他,更重要的原因可能在她身上。
在渣女的世界里,招惹一个想要“负责”的男人就已经足够让人头疼,招惹两个,那就是疼上加疼,如果这两人还是兄弟,还都是同样一副驴脾气,她真的感觉头快要裂开了。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费多尔究竟是怎么想的,维持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已经足够,遮羞布虽然脆弱但它毕竟还算有用,可以维持一点表面上的体面,不至于让人沦为被欲望支配的动物。
为什么还想要捅破这层窗户纸,想要什么兄弟双飞三人行。
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
这真的不像是一个有尊严的男人能说出来的话,但他提出诉求时,表情却是严肃无比的,仿佛在说着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就像是在控诉她白嫖,始终不肯给他一个名分,让他只能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安娜郁闷到了极致,最后决定把一切都抛到脑后,再也不管。
让这些狗男人都到垃圾桶里蹲着吧!她才不会说她确实有点担心他,她没有。
步入三月中下旬。
柏林平静的生活差点让安娜忘记了这是战争时期的间歇期,但这天周末,曹鑫予又拿起报纸,神色凝重,对她们分析:“北欧或许也要卷入战争了。”
对于二战时期的欧洲战场,安娜只知道德国入侵波兰战争结束以后会有什么马奇诺防线,什么没有人能在法国投降之前占领巴黎,什么敦刻尔克大撤退,什么诺曼底登陆,以及洗头佬该死不死的还要去招惹战斗民族。
但其中的细节她真的不知道,听见曹鑫予的分析,两只眼睛快要弯成了蚊香。
“北欧战场又是什么鬼?”
曹鑫予恨铁不成钢,拿起报纸敲了一下她的榆木脑袋。
“2月份的时候,英国海军在挪威领海以武力拘捕德国海军供应船,救出299名被俘海员。挪威政府仅仅就此事抗议英国侵犯其领海。从这件事就能看出北欧对于德国的重要性。”
“看看地图,看看以往的报道,北欧是德国重要的资源库,同时也是英法封锁德国的重要关卡,等着吧,在往西之前,德军会先往北。”
安娜撑着脑袋,询问她最关切的问题:“那我们要准备物资吗?”
“嗯,可以开始准备。”
安娜等不住,霍然起身,拉着江婉徽就要走。曹鑫予:“喂!你把我女友带走,做什么?”“囤货啊!”
“你怎么听风就是雨的,我的分析也不一定对,再说了,这事儿也不急于这一时,你要走自己走,别把我女友带走。”
“我这不是信任你的分析吗?曹大政治家!”曹鑫予真后悔要给一个政治白痴说这话。
他露出复杂的表情,“要是有天我和你说,地球东边的小日本撒了泡尿进海里,你都要怀疑整个海洋被污染了,你是不是还要囤一堆食用盐?”
安娜:“......这倒是小日本能做出来的缺德事。”
但江婉徽是安娜的忠实拥趸,他好说歹说,都没能把自己的女友给留下,只能满脸郁闷地陪着她们搬东西。
什么叫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遇上陈安娜这样混不吝的惊弓之鸟,一个只会吃的货色,他都快要憋出内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