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
她没?有说完,红唇被?他指腹挡住,紧跟着取而代?之,是浅淡的唇息,柔和地从她唇际擦过,堵住后面的话?。
好像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很?短,只是为了?堵她后面的话?。
南嘉抬眸时?,眼睛清明?看他。
有什么不对吗。
她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当?时?明?白,现在更能醒悟。
他是要提醒她,哪怕那天他站出来为她解围,哪怕她没?有被?送走,她只要还?对周今川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么灾难迟早会降临,她要做的是清楚自?己的定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远离周今川,避开或者主动反击白思澜。
否则就算躲过那次,陷阱还?会有很?多次。
会被?人牵着命运走。
可她做不到,也做不到像白思澜那样,对周今川耍心机,在某天假装自?己没?带伞,和周今川搭讪,假装自?己生了?小病,寻求他的安慰。
所以是她应得?的,从一开始,她来到周家时?,就已经注定结尾。
她没?有继续补充,只喃喃自?述:“不管你有没?有替我证明?,结局都是一样的。”
“周嘉礼。”他沉眸看她,却无法直视那双真挚的眼睛,“你也许不信,那天的我只是路过,什么都没?看见。”
当?他路过时?,事情已经发生了?。
但后来她祈求他做证明?时?,他的那句话?,给她产生了?他知情却冷眼旁观的错觉。
南嘉瞳孔震了?下,又慢慢暗淡。
他是个什么都没?看见的路人,还?是看见后没?有作证明?的路人。
现在再论,无关紧要。
他也很?清楚。
“而那句话?,没?有别的意思。”陈祉扣着她腰的手慢慢覆上?后背,像是哄小孩似的拍着,落下的一声比一声沉,“我只是,想要你死心。”
包括,叫她周嘉礼。
一遍遍提醒她,她曾经的名字,她是姓过周的,她是周今川的妹妹,就不该抱不该有的念头。
“我没?想过,周今川会狠心把你送去那样一个地方。”
明?明?一开始去的英国。
明?明?一开始还?让人庆幸,从此以后,她和周今川能够分开。
可是,半年?后,她突然无影无踪。
周今川对此闭口不提,就算枪架在他脑门上?,依然守口如瓶。
同为男人,陈祉看不透周今川。
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贵公?子,对谁都能温声柔语的,笑脸相迎,偶尔带着点富家子弟不会少的散漫和叛逆,甚至遇见白思澜之前,他交往过不少女孩,混出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名。
底子里,却是无人琢磨得透的。
他的个人能力不必多言,这?些年?如果不是他支撑,周家早就垮台,陈祉答应过南嘉不会伤害他这?个人,但是周家,里里外外都给收拾个遍,周今川能在内忧外患严峻之际,让产业□□,并和各界大佬以及陈家长辈借过去的情分苟延残喘,甚至主动割舍星顶大厦部分以作喘息余地,足见他运筹帷幄的智谋,这?还?是在他对经商不那么感兴趣的前提下进行的。
在南嘉看来,他是为了?白思澜,为了周家把她送来联姻,实际呢?那天,他有在关心陈祉是否对她不好,可问话?实在多余得?没?头脑,不禁使人怀疑,是否有假装欲盖弥彰的意思。
陈祉没?有过度批判周今川,他自?身就是让她厌恶排斥的混球,没?资格腹诽别人,可混是混了?点,对她做出的实质性伤害,远不及周今川。
和周今川比起来,甚至连江朝岸都能变成正常人,他在听说南嘉外婆接到港岛后,主动提出他那做院长的姑父可以为此专门成立一个专家团队为老人家治疗。
他们会看她笑话?,但不会看她灭亡。
“我不知道。”南嘉唇音颤抖,“可能,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白思澜吧。”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齿关很?重地咬了?下唇,做别人爱情故事里的牺牲品,是多么痛彻心扉的领悟。
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她连续重复地形容概括着自?己这?一场苦难的源头,仿佛置身事外,做阴暗角落里羡慕嫉妒的鬼,到底有多大的胸怀才会不对夺走自?己所爱之人心生怨恨,她失去双亲,周今川是她迷途的光,没?了?他,再无人为她照亮回家的路,再也不会有人冒着生命救她爱她了?。
最绝望之际,有人说,你就该遭这?一场悲剧,自?食其果的悲剧。
那万念俱灰的寒冬,是她应得?的痛楚。
一切都是应得?,包括回来后,她害的周家被?针对,害得?他白月光遭舆论,所以做出对所有人都好而她受困一生的选择。
“我是不是不该回来,可有可无的人在哪里都是冬天。”
“不是。”陈祉抱她好像抱不够似的,掌心从腰际到后背,到修长的天鹅颈,到柔软的发,到额顶,恨不得?每一根头发丝都与之相融,每一寸力气都在加剧,压抑着他喉骨间的话?。
是要说无数遍的对不起,要说也会有人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要说,你不是荒芜的凛冬,你是不朽的四季。
他不再捏着她的下颚,他温热的掌心捧起她润白的面庞,指腹滑过眼角的红,两颊的粉,也许不是她在做梦,也许她此时?此刻出现在他的眼前是他一场奢望的大梦。
明?明?有那么多亲密的日夜却在这?一瞬间让人起疑,她人真的回来了?吗。
她早不是原先意气风发的她,从前的周嘉礼,从不会低头,如果时?间倒流,如果他再以周家为筹码,逼她结婚的话?。
她宁可死掉,也不可能嫁给他。
“你讨厌我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