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没查到此时阮小姐的踪迹,但是查到接走阮小姐的那些保镖,婚礼当天他们接走阮小姐后,就…就......”

助理突然温吞起来,沈昱沉猛地抢过平板,手指颤抖地点开视频,模糊摇晃的画面里,几个保镖随意将她从车上扔下,她单薄的身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昱沉的脑子彻底炸开了,他暴怒的直接砸了平板:“这些混蛋,居然把颜颜直接丢在大马路上,该死,万一有车撞到颜颜,查,给查到底是谁指使的。”

“我们查到阮小姐,后来被一个神秘男子接走,也是这个人将阮小姐送到了医院。”

沈昱沉看着那男子信息,尤其是过于俊逸的脸,眼睛微顿,这就是她的哥哥?

“我们还查到,这些保镖是白思晴小姐指使的。”

沈昱沉像疯了一样冲出医院,油门踩到底,冲回那个他昨晚逃离的婚房。

白思晴看到他满眼血丝的样子,吓了一跳:“昱沉,你怎么了?”

沈昱沉一步上前,狠狠抓住白思晴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骗我!你把阮颜绑到了婚礼现场,你还让人将她丢弃在高速公路上,你告诉我为什么,我都要娶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白思晴被他疯狂的样子吓坏了,肩膀剧痛,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昱沉你弄疼我了!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好心让她来参加个婚礼而已,我没有想到那么多!”

“撒谎!” 沈昱沉怒吼,眼神像是要吃人。

“我有视频!有证据!你指使保镖绑架的她,为什么?!”

看着沈昱沉眼中那几乎要毁天灭地的疯狂,白思晴心底的恐慌彻底爆发了,她猛地挣脱沈昱沉,泪水涟涟,声音却陡然拔高。

“是!是我找人绑架的她!那又怎么样?!”

“反正她都要死了,那次在山上,她就亲口说她要死了,她说她不想再见到你!她说她恨你!”

沈昱沉如遭重创,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后退。

阮颜,恨他,这就是她默默离开的理由么?

“沈昱沉,你现在为了一个骗你、恨你的女人来质问我?我才是你老婆啊,沈昱沉!”

白思晴哭着,指着沈昱沉的心口,字字泣血。

“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和她在一起!你和她上床!你甚至跟她弄出个孩子!”

“沈昱沉,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真正该愧疚的是你!是你趁着我成了植物人,背叛了我!和那个女人偷情!你现在装什么情深义重?!”

沈昱沉脸色惨白如鬼,白思晴的话像是一面照妖镜,将他那些自以为是的念头照得肮脏不堪。

对白思晴的质疑瞬间化为愧疚,是他背叛了昏迷的白思晴。

是他害死了为他付出一切的阮颜,巨大的痛楚如同万吨巨石,轰然砸下。

沈昱沉再也支撑不住,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猛地突出一口鲜血,直直向后栽倒。

他倒在一片狼藉的婚房的地板上,随处可见的“喜”字仿佛在无情嘲笑着他。

殷红的血渍在地摊上洇开,像极了昨日礼堂里,阮颜吐在婚纱上的那朵绝望的血莲。

沈昱沉在混沌的噩梦中挣扎,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的味道。

他猛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心脏的位置传来空洞的钝痛。

“昱沉,你醒了!”白思晴扑到床边,满脸关切:“吓死我了,医生说你急火攻心......”

沈昱沉仿佛没听见,他目光空洞地穿过白思晴,落在虚空中某个不存在的点上:“你出去。”

白思晴一愣,委屈瞬间涌上:“昱沉......”

“出去!”沈昱沉猛地低吼,眼中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白思晴被他眼中的戾气吓到,咬着唇,不甘的退出了病房。

门关上的瞬间,沈昱沉颓然倒回病床,一滴泪落下,灼烧着他苍白的脸颊。

他开始理清这不受控制的命运。

白思晴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是沈白两家联姻的纽带,是他人生规划中理所应当的一部分。

更何况白思晴还是为了找他才出的车祸。

她昏迷了五年,他守了五年,是责任,也是一种对既定人生的维护。

白思晴的苏醒,本该是他回归命运正途的开始......

可没想到的是他遇到了阮颜,她是他人生中从未接触过的女人。

像是一株倔强生长在石缝里的野草,带着纯净和朴质的温暖,猝不及防拯救了他那没有任何色彩的人生。

她救他两次,她的失明,也是因为他。

阮颜依赖他,却又保持着一种奇异的,不贪图的独立。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在阮颜那笨拙却真诚的关心里。

沈昱沉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那刻已经冷漠的心不可抑制地为她柔软,跳动。

他爱她,这份爱来的悄无声息,却根深蒂固,让沈昱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