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瑄在心中大呼:小瓷你可看清了,他今日连一文钱都未批!
梨瓷却巴不得有人帮自己打理产业,一口答应下?来,又?笑眯眯朝梨瑄道:“哥哥的生辰也快到了,不知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梨瑄连连摆手,“不必了。”
他暗自腹诽,就凭谢枕川这个又?争又?抢的劲儿,玉雕的碧竹摆件都能变成竹制的笔简,若是要件衣裳,恐怕明日自己就得去种桑养蚕了,他还能指望什么?
第98章 婚期 实乃天作之合。
闲话之际, 门外传来两人的脚步声,三人齐刷刷地抬头望去,正好是梨固携周澄筠回来了。
梨瑄一脸不平,梨瓷的手还被谢枕川亲昵地握着, 见爹爹和娘亲来了, 她脸颊微赧,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
梨瑄第一个开?口, “爹, 娘,不知小瓷和谢大?人的八字可合了?”
梨固一时没说话。
见父亲神情肃穆, 梨瓷不禁也?有点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合八字,尚无经验,如?果不合可如?何是好?
她悄悄侧眸,瞥见谢枕川如?画的眉眼,见他神色从容,心下稍安。
周澄筠也?悄悄打量了一眼未来女婿, 只见他紧紧挨着女儿站着,身姿修长挺拔,气度清贵而不倨傲,的确是个宜室宜家的好儿郎。
岳母瞧女婿,越看越是欢喜。
她当?下便笑道:“先生说了, 你?二人的八字啊, 年柱天合地合, 月柱和日柱也?相合相生,他一连说了三个‘合’字,实乃天作?之合。”
梨固虽然绷着脸, 也?硬邦邦地点了点头。
梨瓷闻言,眸中?瞬间亮起莹莹笑意,谢枕川早有所料,毕竟除非结仇,姻缘八字少有相克之说,但见她这般欢喜,眼底亦不自?觉柔和下来。
二人并肩而立,含笑相望,真真是一对璧人,越发登对起来。
梨瑄也?只好作?罢,希望谢枕川是真的旺妇。
他又问?,“那婚期可定下了?”
“定了,就?在半月之后。”周澄筠笑道。
梨瑄面露讶色,转头看向和自?己统一战线的爹爹,“是不是仓促了些?”
这么急,怕不是谢枕川给那先生塞银子了吧?
梨固也?很无奈,他今日与夫人出?门,特地去寻了有故交的高人合算,谁知好友一见二人八字便抚掌称奇,道是天赐良缘,连婚期吉日都定得极近。他不死心,又让好友再算一个吉日,想让女儿再晚些成?亲,也?好精心筹备,以?免委屈了女儿。
可好友仍是定了这个日子,还笑叹道:“这般登对的姻缘,是我平生仅见。令爱得此佳婿,又是入赘,你?就?偷着乐吧。”
他拗不过,只得应下了。
周澄筠却瞥了长子一眼,嗔怪道:“你?还好意思?说?自?己迟迟不定亲,倒让妹妹赶在前头。莫说阿瓷,就?连恕瑾年纪也?比你?小,怎的就?不能向人家学学,也?让你?娘亲省点心?”
……原先还是“谢大?人”,现在已经是“恕瑾”了,还让自?己也?好好学学。
梨瑄贫嘴道:“那不知娘亲看中?了哪家的产业,我这就?赘过去,保管比他还贴心。”
“浑说什么呢。”周澄筠轻声训斥了他一句,又转头留意谢枕川的反应,他身居高位,素来威仪深重?,但被这般揶揄打趣,居然不见半分愠色,反而舒然含笑,心正气和。
她心中?愈发赞许,阿瓷倒是难得慧眼,没有选错人。
梨瑄嘴里嘀嘀咕咕的,“我可不是胡说。”
谢枕川便在此时主动开?口道:“是晚辈思?虑不周。阿瓷欲将她名下产业尽数赠予我作?聘,我未加推辞,的确失礼了。”
梨瓷也?不知爹娘对此事作?何反应,眉眼弯弯地点了点头,言语中?尽是维护之意,“我们还没有签婚书呢,恕瑾哥哥说要先过问?你?们的意思?,而且他只是暂且替我保管,产业还是我的。”
她又昂首挺胸道:“这般算来,是我白得了个很厉害的掌柜和账房先生。”
梨固却有些意外,倒不是别的什么,只是谢枕川出?身簪缨,并非贪财好利之人,这笔钱财并非小数,哪怕是为了避嫌,更不该接受如?此贵重?的聘金才是,可他竟坦然受之,连声名都不顾了?
他转头看向夫人,示意全由她做主。
周澄筠十分大?度地摆了摆手,朝谢枕川道:“有你?帮阿瓷打理,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不然我还要担心她平白亏空,或又看不住自?己的钱,被人骗了去。”
谢枕川也?配合地笑了,表情纯良无害,谦逊道:“请伯母放心,晚辈虽然不及伯父和梨兄那般经商的才能,守成?应当?还算勉强。”
梨瑄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是啊,以?后谁也?别想从小瓷手中?骗走?一文钱。”
说完,他又像才想起来似的,拍了拍脑袋,“哎呀,瞧我这记性,竟忘了要去后院伐青竹了。”
周澄筠果然不解道:“伐竹?”
梨瑄立刻添油加醋地将谢枕川是如何将他和妹妹要给谢徵赠的玉雕碧竹换作?竹节笔筒的事儿说了,拉来梨固和周澄筠为自己评理,委屈道:“爹,娘,您觉得这合适吗?”
听到谢徵名字的时候,周澄筠立刻就明白了谢枕川此举的用意,那孩子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若要说没有结亲的想法,自?是不能的,只是两人到底差了一点缘分,如?今小瓷已得天赐良缘,又定了亲,自?当?避嫌才是。
“还是恕瑾思?虑周全,”她连连点头道:“官场上的门道,你?们年轻人哪里懂得?听他的总不会错。”
梨固这才明了谢枕川为何不顾名声也?要收下女儿的全部财产了,甚至想起了自?己新婚时,夫人也?是这般将家中?银钱管得滴水不漏,就?连他想支用些体己钱,都要战战兢兢递上几?份明细。
所以女儿竟是要步自己的后尘了么?
思?及此,他不由朝梨瓷投去了同病相怜的一瞥。
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夫人的眼风也?在此时恰如?其分地扫了过来,像是在等他的表态。
梨固连忙正色道:“夫人说得是,既是夫妻,自?然不分你?我,凡事有商有量,才是长久之计。”
周澄筠满意地颔首,又转头看向女儿女婿,语气越发柔和,“是了,小瓷这孩子性子单纯,少不得要你?多费心,你?们两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