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说陆南枝不是你推的?明明是动手将她推下去的!你还敢不承认!”陆青禾生怕铁蛋将自己供出来,当即拔高了声音,怒气冲冲地斥责道。
的确是铁蛋动的手,但却是陆青禾挑唆的。
她这会儿倒想将自己摘干净了?
陆南枝冷冷地看着陆青禾,冷声道:“明明是你指使铁蛋的!我滚下去的时候听得清清楚楚的,你还让铁蛋保守秘密,不能跟任何人说!你就是妒忌我娘将口粮省出来给我吃饱了!你们家两个孩子,你吃不饱!所以你才要害死我!”
这话一出,陆青禾脸色瞬间发白,一双眼眸又是惊惧又是恼恨地瞪着陆南枝!
没错!她就是妒忌!
二房只有陆南枝一个孩子,二伯母总是将口粮节省出来,让陆南枝吃的饱饱的!
但是他们家,阿娘和阿爹就算从牙缝中省粮食,也只会到了铁蛋的嘴里!她永远是饿肚子的那个!
若是陆南枝死了!那家里头就可以省出一份口粮了!她也可以吃饱了!
因为二伯父多半已经死在找粮的路上了,二伯娘性格又向来软弱,只要陆南枝死了,这事儿也查不出来了!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从这么高的山沟滚下去,陆南枝这个贱人竟然没死!
非但没死,就是腿脚都没有一点伤,就擦破了一点皮!
“青禾!南枝说的是不是真的!真是你怂恿铁蛋将她推下去的?”陆奶奶冷冷地看着陆青禾,咬着牙问道。
陆青禾搓了搓自己的粗布裙摆,急得冷汗都出来了。
她慌张地解释道:“阿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跟铁蛋开个玩笑,说要是南枝掉下去他就能多吃一些,谁知道铁蛋这傻楞竟然当真了!他竟然真的动手将南枝推了下去!我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
这都能扯!
看来这陆青禾年纪不大,心机倒是深沉啊!
陆母狠狠地剜了陆青禾一眼,道:“既然你不是有心的!那刚才我问你南枝在哪里,你怎么不说实话!为什么不说南枝滚了下去!而是说你没看到!你小小年纪!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陆青禾哭着道:“我只是害怕!我怕你们会打我”
话音未落,陆奶奶就已经猛地扬起巴掌,狠狠地往陆青禾的脸上扇了一个耳光。
陆三婶见陆青禾被打得跌在了地上,忍不住紧紧拧着眉心道:“娘,青禾只是无心的,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第3章 父亲回来了
“重?我打她一巴掌都是轻的了!老二现在还在外头不知道死活!她却在背地里头这样算计南枝!”陆奶奶咬着牙道,“老二家的,去请大夫吧,给南枝看看脸,我们不能寒了老二的心,口粮就从三房扣出来,饿饿他们两个!让他们长长教训。”
老二如今,多半是回不来了。
二房就这么一个孩子,虽说是闺女,但好歹也是个念想
大夫就住在陆家隔壁,陆母怕陆南枝的脸上留疤,当即拿着陆奶奶准许的一点糙米,去将大夫请了过来。
大夫听说陆南枝是滚下了后山的那个山沟沟,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这才惊愕不已道:“滚下了那个山沟,竟然好胳膊好腿的,就擦花了一点?你这丫头命也太好了!上次我们村一个孩子滚下去,当场就丧命了!还有一个猎户滚下去,虽然没有丧命,但是也废了一条腿啊。”
这话一出,陆母只觉得阵阵后怕。
若是南枝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你这丫头肯定是个有福气的。”大夫给陆南枝上了药,仍任啧啧称奇。
陆奶奶听了大夫的话,眼底闪过了一抹黯淡,道:“她能有什么福气,她要是有福气的话”
老二就回来了。
陆奶奶眼底涌起了一抹酸涩和绝望,惆怅地看着外头黑漆漆的天色。
然而,陆母刚刚将大夫送出去,就兴高采烈地奔进了屋子中,神色喜悦道:“娘!当家的回来了!”
什么?
众人一听陆父竟然回来了,瞬间都双眸一亮,除了陆青禾的眼底隐隐闪过了一抹惊惧和恐慌。
二伯父可是个狠人,家里头以前全靠他打猎才有肉吃,他连老虎都不怕的!
要是他知道自己要害死陆南枝,肯定会给自己好看的!
众人涌出了门口,果然看到陆父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他的背上,还背着一袋粮食。
陆父将背上的麻袋打开,里头竟然是大米!
是白花花的大米!
不是糙米也不是高粱米,而是白米啊!
这年头,别说他们这些庄户人家,就连员外地主都不一定能够顿顿吃上白米啊!
陆大伯最先反应过来,猛地将门给拴上了。
他惊喜不已地看着陆父,道:“二弟,你上哪儿弄了这么大一袋子的白米!你哪里来的钱?”
陆父道:“不是买的,人家赏的,我去寻粮的路上碰到有土匪一个商队,我帮了忙,这是人家给我的打赏,不仅如此,我还从商队口中打听到了姨母的住址,这地方是不能待了,明天我们就收拾了家当,往京城去逃荒,逃到姨母家里安顿一下,再想法子谋生。”
村里头别处有亲戚的人家,大部分都已经逃荒去了,外头到处都是流民。
他们住的地方已经干旱了两年,就连野菜树皮都已经被啃得干干净净的了。
再留下去也是没有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