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微微偏了偏头,银白?的发丝与澄金色的眼眸像是这样直接看过来的时候,其中所蕴含的那种无声的压迫感?是成倍的。
“你真的不知道吗,巴尔?”
被那双眼睛这样看着,于是原本都?已经到了巴尔嘴边的话就硬生?生?的拐了个?弯。
“我……”
没有办法。
在面对这副模样、这张脸的时候,巴尔觉得他本就不多的原则都?已经更加的岌岌可危,根本没有办法给出?任何对方?不乐意听的答案。
但是他还是最后做了一下挣扎。
“我不会帮你打开门的!”巴尔说。
毕竟路西法召临了神国,才让他也?能够得以现世。无论是这一份“人情”也?好,还是对方?作为地狱的大君,本身也?算的上是巴尔的顶头上司也?好,巴尔现在显然都?不可能明着就和对方?作对,举起反旗。
但这句话的意思,却已经是同意了会带叶迟归前往第一重地狱的门扉的所在地。
叶迟归也?并?不过分的压榨他,不如说,他已经从?巴尔的身上得到了足够多的情报,以及没有办法轻易的去衡量其中的价值的“协助”,就算是现在收手也?是血赚,已经是心满意足的程度了。
因此当下,叶迟归便?从?善如流的给予了巴尔保证。
“当然。”他说,“你只要带我去【门】所在的地方?就好。”
“至于如何开门,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正好,叶迟归也?需要一个?恰当合适的机会来实验一下,他现在所拥有的力?量,究竟是怎样的程度。
他要是这么说,那巴尔可就完全不困了。
毕竟这样一来,面子上就完全说的过去,即便?是再如何的苛责、戴着有色眼镜来看待这件事情,路西法那边也?没有绝对的能够用来“定罪”巴尔的理由?。
你说我没有做好自己身为的第一重地狱主人的职责,不但没有将外来的“入侵者”拦下、没有及时的给你发消息通知,反而还主动把对方?往家里带?
不知道啊,我只是突然兴起,想要在第一重地狱里面巡视一下看看情况,没有注意到有人跟在我的身后找到了门的位置这种事情会发生?呢,大家都?不想的,想必傲慢的君主一定是能够理解我的吧?
希望千万年的时间没有让路西法的脑子生?锈、后者还能够记得,他们之间可不是什么真正的你情我愿的臣属的关系。
在那样想之前,路西法还是先把他身后的那几根鸟翅膀给拔下来再说话吧!
***
有巴尔的带领,这整个?第一重地狱,还没有他们去不得的地方?。
【门】作为每一重地狱最核心、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位置,自然不可能大咧咧的放在明面上,而是会被小心的隐藏起来,轻易不可能被看见和找到。
巴尔带着叶迟归来到了魔神宫的最深处。
非常奇异的,分明整个?第一重地狱给叶迟归留下的印象,都?只有火山、黑土与硫磺,就连空气当中都?弥漫着火焰的味道,可是在魔神宫的嘴里面,却居然有一口不小的温泉池。
只不过这温泉池显然非常的具有地狱的特色与风格,整个?池水都?是一种奇异的黑紫色,甚至带有着某种黏稠的质感?,只是这样看着都?会让人觉得极为不妙。
巴尔指了指那池子。
“门就在池子的最底层。”
“你现在,还要坚持下去吗?”
第47章 第 47 章 “很高兴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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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 巴尔实际上是非常希望叶迟归能够知难而退、从?他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的。
就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不好?吗?巴尔自问,自然能够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为叶迟归奉上。
但是,他没有办法强行的去改变和忤逆叶迟归的意愿。
巴尔了解自己所侍奉的神明?的性?格。些许的冒犯尚在对方所能够宽忍的范围之内, 但是叶迟归却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擅自的代?替他去做出决定,又或者是更改他的意愿。
如果不想要就此被对方所厌弃的话, 那么当?叶迟归表现出足够坚定的意愿的时候,他还是顺着对方一些比较好?。
毕竟巴尔可不想当?被主人抛弃的狗。
他打?着叶迟归能够知难而退的心思,给他介绍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温泉池。
“你知道的吧?地狱原本就是与?天堂所相对应的, 汇聚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一切最不堪、最脏污的恶意,一切的罪都被放逐到了这里,这便是地狱。”
而绝大多数的原初恶魔指代?那些从?创世之初就自地狱当?中所诞生的、而并非是日后才以种种的方式和原因,从?其?他的物种堕落而来?的恶魔就都是从?这样的有如黑泥一般的恶意当?中所诞生出来?的。
“第一重地狱的门?,就隐藏在这之后。”
由我, 遍尝世间一切诸苦这是在踏入地狱的时候就已经被宣告的话语, 眼下再一次的被重申,似乎也是一件能够被理解的、理所当?然的事情?。
叶迟归在潭水的旁边半蹲了下来?,先是伸出手,试探性?的去撩拨了一下。
和看?上去的近乎黏稠的质感并不相同,当?真切的触碰到的时候反而会发现,它们捻在手中的时候其?实反而没有什么黏滞感,是和触碰到清水差不多的感觉。
但是与?这种意料之外的触感所截然相反的, 是当?指尖堪堪接触到的那一刹那所骤然涌上的痛感,远超脱了身体, 而一路直刺入灵魂当?中。
没有办法用言语去集体的表述和形容那种感觉,仿佛灵魂被一片片的隔碎,然后又涌上了这世间一切最酷烈的刑罚于其?上。
因为这原本就是从?人类、从?生活在世界上的万般生灵的身上所衍生出来?的诸多的罪孽,所以自然会带来?无上痛苦的惩罚。
叶迟归已经是非常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了, 但是这一刻脸色也不可避免的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可怕的苍白,宛如在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血色。
巴尔原本就一直都有在紧张的关注着叶迟归,连他身上的一丁点?哪怕是最为微末的细节都不肯放过,更何况是这种就在脸上的过于明?显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