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止和夏沐不是那些道完歉就能打发的客人，这一拳下去，他最后的谋生之路也将被堵死。

檀溪目眦欲裂，忍得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最终缓缓放下了拳头。

夏沐挑了下眉头：“檀总的忍耐心比以前好多了，不错啊。”

檀溪闭了闭眼，后槽牙咬得死紧：“请二位下车。”

姜止和夏沐下了车，到店里面找了地方坐下等。

檀溪拿起高压水枪冲刷车身上的泥浆，那水柱就像姜止打在他脸上的巴掌，把他的尊严冲得荡然无存。

十五分钟后，车子洗好，车身洁净如新，夏沐挺满意，付钱的时候多给了一些。

这是他的习惯，算是给洗车工的小费，一般都会得到一句「谢谢」作为回报。

可放到檀溪这里，对方恨不能吃了他。

夏沐真诚地道：“习惯了，别介意。”

说完和姜止先后上车，绝尘而去。

檀溪目送他们走远，反手抄起他们坐过的椅子，把玻璃桌砸得稀碎。

老板闻声出来，见状怒斥：“你发什么疯？这桌子很贵的！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吗？一天天的，不想干就给我滚！”

檀溪砸完并没有好受多少，瓮声瓮气地道：“我会赔。”

于是，夏沐刚刚给他的小费赔了桌子钱。

忙到晚上下班，檀溪筋疲力竭，在街边买了个卷饼当晚餐，吃完后扫了辆共享单车骑回家。

他住的地方不再是大别墅，而是一个只有二十来平的出租屋，这么点空间隔出了卧室、客厅、卫生间和厨房，每一处都显得紧紧巴巴。

开门进屋，阮南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对着手机镜头搔首弄姿，声音腻得令人作呕：“感谢哥哥送的跑车，哥哥大气，爱你哟。”

檀氏败落，他也跟着走投无路，好在他有一副好皮囊，做明星时积攒的粉丝还剩那么一些些，他便做起了直播。

他当红时，和那些网红同台都觉得是一种侮辱，而今风水轮转，也到他舔着脸蹭大网红的热度了。

檀溪把钥匙放在门口的鞋柜上，沉着脸看阮南。

阮南和他对视，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匆匆和直播间的粉丝告别，结束了直播。

收起手机和反光板，阮南起身走向檀溪，笑着问：“檀溪哥哥，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檀溪定定地盯着他，眉宇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笑成这样，直播间里没骚够么？”

阮南的笑凝固在唇角：“檀溪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檀溪冷笑：“哥哥？你在榜一Alpha床上的时候也叫得这么下贱么？”

阮南的笑彻底消失：“你在说什么？”

檀溪揪住他的头发，一把扯开他的衣领，只见锁骨处印着一簇暧昧的红。

檀溪双眸冒火：“前两天跟我说有事出门，回来就带着这些恶心人的痕迹，谁约你？是那个榜一的Alpha吧？”

“每天在直播间卖弄风骚还不够，非得苟且是吧？你们睡了几次？他能满足你么？”

“哦不对，我应该问，他有多少资产？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落魄了，想攀他这根高枝？”

阮南眸中掠过一抹心虚，摇头否认：“我没有，檀溪哥哥，你误会我了。”

啪

清脆的一巴掌，檀溪打得阮南偏过头去，继而厉喝：“还狡辩？！阮南，你当我是傻子吗？！”

洗车锻炼出了檀溪的力气，这一巴掌打得阮南耳中嗡鸣。

他甩了甩脑袋，反驳道：“我没狡辩，檀溪哥哥，我们只是一起吃了饭，没做别的。”

檀溪指着他的锁骨问：“那这是怎么来的？”

阮南支支吾吾：“他、他想对我……我没答应！”

眼看着檀溪要发火，阮南又急忙道：“檀溪哥哥，我们真的没做！我见他都是为了我们。”

“他约我见面，不见就不再给我打赏，我没办法啊檀溪哥哥，我们过成这样，我无法拒绝他。”

檀溪追问：“所以你就让他上下其手？那下一次他说要你陪睡，你是不是也张开腿让他上？”

阮南没回答。

檀溪大怒：“怎么不说话？其实你们早睡过了是吧？贱人！”

叫骂着又是一巴掌，他仿佛找到借口，把在洗车店里积攒的怒气全发泄在了阮南身上。

阮南惊叫着躲开第三巴掌，拔高声音：“够了！”

檀溪愣了一瞬。

阮南捂着脸，又怒又委屈：“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在为我们两个人考虑，你凭什么这么指责我？”

“就算我和榜一睡了又怎样？以前你不是还把我送给赵总么，都是爬床图财，现在怎么就不行了？你就那么在乎吗？”

檀溪不在乎，从前也好，如今也罢，他在乎的从来不是阮南这个人。

只是他还担任檀氏总裁时，身边不缺人，阮南和其余的玩具区别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