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婶子是乡下的,离镇上远,一年?也来不了几回,闻言有?些奇怪,“为何?柳屠户家?的肉买不得??”
江闵摇摇头,“姐姐没有?说。”
那?婶子便问林屠户,“你知道为何?柳屠户家?的肉买不得?吗?”
林屠户恨不得?有?人能帮着宣扬呢,故意大声回道:“他家?的东西?吃了会出问题。”
大娘问道:“什么问题?”
林屠户说得?详细,“身子虚,容易生病,且会上瘾,隔些日子不吃就想得?慌。”
有?买过柳天骄家?肉的有?些不服气,“谁说的,我们?全家?都吃过,身子骨一直好?得?很。”
“你家?是吃得?少,也不想想,谁家?猪下水煮出来不是臭腥气?就他家?的香得?很,让人上瘾,没加东西?怎么可?能?”
“正说明?人家?手艺好?呗,县里?醉春楼的饭菜不也是香得?很。”
“人醉春楼请的可?都是名厨,他柳天骄不过是一天厨艺也没学过的乡下小哥儿,能一样?且猪下水要是真能做好?吃,醉春楼为啥不卖?”
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众人不由得?深思起来。
林屠户见状又加了把火,“谁家?做猪杂加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香料,我听说药食同源,好?些香料本来就是药呢,药这玩意儿大家?都知道,哪怕差一钱都可?以出大问题,是能乱吃的?可?别上了人家?的套儿都不知道。”
果真是这个林屠户在捣鬼,江闵敛下眼?中的冷意,还是一脸天真无?辜的样子,“叔叔都是听谁说的,有?什么证据吗?我爹说世?上捕风捉影的事情多了去了,没有?证据的东西?都信不得?。”
看热闹的也反应过来,“就是,你有?什么证据吗,该不会是瞅着人家?生意好?胡咧咧吧?”
林屠户哪有?什么证据,但也不影响他张口就来,“有?什么不信的,我隔壁邻居家?的亲家?嫂子就是吃了柳天骄得?病死了的,惨的哟,烟气前身上就没有?几块好?肉。”
众人吓到了,“这么严重,可?有?什么病症?”
林屠户说得?一本正经,“那?东西?奇怪得?很,吃了没有?什么特定的病症,只是叫人体虚,稍不注意就病倒了。”
“啊,世?上真有?这么奇怪的东西?,我怎么没有?听过?”
“我也没听过,哪有?这么邪乎?”
林屠户脑子不笨,知道说得?越多越容易出篓子,便摆摆手止住了话?头,“谁知道呢,我也是听说的,信不信随你们?。反正性命为重,我是不会吃他家?的东西?了,卖得?又不便宜。”
可?不是这个理儿,好?吃的东西?多得?很,既然晓得?柳屠户家?可?能有?些问题,何?必去冒险。万一吃出个不对来,还不是自?己花钱遭罪。
江闵见众人被林屠户这一套说辞绕了进去,冷着脸悄悄退出了人群。
“他说我卤猪杂里加了让人得怪病的药,有?毛病吧?”柳天骄猜到了可?能是林屠户搞得?事,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手段。
江闵接着说:“他还说那药会让人觉得东西特别香,让人上瘾。”
“这种东西都想得出来,他倒是挺有?本事的。不行,老子要去找他说清楚。”
小包把人拉住:“他不过是跟着别人说几句闲话?,找他又能怎么样?”
柳天骄气得?不行,“那?就任由他胡说八道?”
小包安慰柳天骄,“再想想,兴许有?什么法子呢。”
“能有?什么法子,除非公布秘方,叫几个大夫验,可?秘方都公布了,我们?卖什么?”
江闵说道:“他可?能就是想要我们?自?证清白,公布秘方。要是不公布,他就会说我们?做贼心虚,把客人都吓跑,卤猪杂的生意做不下去不说,还可?能让人怀疑我们?猪肉是不是也有?问题。”
“对,不能这样,凭什么我要自?证清白,不清白的是他。”柳天骄笑了起来,有?了主意。林屠户一个自?己屁股都不干净的人,倒真是不怕摊上事儿。
白家?,白老娘提了个大食盒过来,招呼守门的家?丁,“杜磊,少爷今天怎么样了,还是不肯吃饭吗?”
家?丁摇了摇头,“一口都没吃。”
白老娘听了就开始抹眼?泪,“这是做什么孽呀,那?个柳天骄有?什么好?的,长得?比男人还粗,还是个嫁了人的,他怎么就想不开呢。”
家?丁安慰道:“夫人,您保重身体。”
“还保重什么身体呀,他这是要逼我去死啊?”白老娘说着就一把推开大门,对着饿得?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白令瑜哭道:“你也别折磨自?个儿了,不逼你了,我从今个儿起也不迟了,反正两眼?一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以后到下面也算对得?起你们?白家?的列祖列宗。”
“娘,我答应了,我吃饭,我不再惦记柳天骄了。”白令瑜哭得?满脸红彤彤的,“可?是娘,我也不瞒你,我喜欢的是男人,就算娶了旁的女?子哥儿,白家?也是要绝后的。”
白老娘感觉天都要塌了,“你在说什么?”
白令瑜哭诉道:“娘,我不是非柳天骄不可?,我是喜欢男人,柳天骄长得?像男子,与他成亲,我尚能勉强自?己生个儿子出来。娘,我也不想,可?儿子天生就这样啊,没法子。”
白老娘感觉脑子里?已经乱成一片了,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儿子在说什么,只能踉踉跄跄往外走。
白令瑜哭得?不能自?已,还想抱白老娘的大腿,被白老娘狠心推开了。
萱草双眼?望天,估摸着这场戏快演得?差不多了。
果真,没一会儿他家?少爷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问道:“骄哥哥那?边怎么样?”
萱草赶紧收回心神,“回少爷,雷子那?边传来消息,说柳家?猪肉铺子出了事,有?个屠户诬陷他家?的卤猪杂加了让人上瘾的药。”
“哪个干的?老子弄不死他。”白令瑜一张白净无?辜的脸配上阴冷的表情,割裂感相当严重。
萱草时常会想,她家?小少爷小时候都乖乖软软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么阴晴不定的呢?也许是五六岁时就叫人痛揍了两三回之后,也许是七八岁时喜欢弄些胭脂水粉叫人嘲笑跟个哥儿一样,也许是十三四岁时满满意识到自?己更喜欢强健的一看就能保护自?己的人。
可?能就是因为受到的白眼?太多,少爷总想证明?自?己比其他人强,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也相当偏执,不管是什么都要想方设法弄到手。
摇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萱草回道:“也是镇上一个屠户,姓林,看柳老板生意好?眼?红。”
白令瑜道:“让雷子找人把他收拾了。”
只是还没待他出手,柳天骄就自?己把问题解决了,用的还是林屠户自?己那?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