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螯道:“我教?你,你年纪不小了,又没有基础,只学些我们这行常用的字吧。”

还有这样?的好?事?柳天骄高兴得恨不得把自己这个?师父供起?来,“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因着感激,柳天骄晚饭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然后成功把自己师父吃出了满脸的汗。

没听说江东州的人不能吃辣啊,柳天骄有点心虚,赶忙给人倒了一杯水,“师父,您吃不得辣啊?我明日不做辣菜了。”

公孙螯连喝了小半杯水,若无其事道:“无妨,当厨师的怎可能吃不了辣菜,只是往日吃得比较清淡而已。”

柳天骄半信半疑,但?才?来还没摸清自家师父的性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道:“多喝些汤吧,都是清爽解腻的。”

公孙螯听他的话,盛了些汤喝,然后缓了一会儿,筷子又往辣菜里?面伸。

柳天骄只能当作没看见,这师父还挺犟的。

公孙螯这边房子够多,光正房就有五间,如今一间是正厅,一间是公孙螯的卧室,还有间书房,剩下的两间都空着,公孙螯让柳天骄自己随便选一间住。

柳天骄选了东边的那间,打开门一看,还有张旧床。公孙螯说是前房主留下的,十来年了,没人睡过。柳天骄试了试,虽旧了些,还挺结实的,打水仔细擦干净,又晾了晾,才?铺上了被子。

一个?人的日子过多了,临睡了公孙螯才?想起?来,他家多余的被子也没有。此?时天色已晚,州城虽没有严格的宵禁,但?大晚上是绝没有店铺开门的。柳天骄无法,又厚着脸皮去了孙大厨家。

用公孙螯的话来说,以老孙头那啥都爱买的性子,家里?这种东西应该没少备。也不知道自家师父哪里?的自信,下午都把人挤兑成那样?了,对方还能给他们开门。

事实证明,孙大厨大度不大度不重要?,他家孙子大度九城。

柳天骄说明来意后,孙醇非但?没有直接把他撵走,反倒看起?来有些高兴,立马转身?回屋抱了被子出来,还贴心的带了枕头和被单。

柳天骄这回可不能厚脸皮不给钱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多少钱?”

少年说:“给个?一百文吧。”

一百文,不跟公孙螯给的买馒头的钱一样?吗,这能够?柳天骄忙道:“一百文哪里?够?深夜来给你们添麻烦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可不再让你们银钱上也吃亏。”

少年道:“够了,反正只要?不赔得太凶就成,堆在?家里?也是一分?不值。”

柳天骄好?说歹说,对方还是坚持只要?一百文,把柳天骄感动?得哦,决定日后两方骂战时,只要?自家师父不吃亏,他就绝不上前帮忙。

这些被褥都是崭新的,铺好?床,柳天骄没多久就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只是这晚上睡得并不安稳,后半夜柳天骄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出门被卫文康逮住了,质问他为何要?撒谎说回了安泰,是不是心中有鬼。那气势汹汹的模样?,直接把柳天骄吓醒了,往四周环顾半天,才?反应过来只是一场梦。

第159章 第 159 章 他人笑我太疯癫

柳天骄起床喝了杯冷水, 拍着胸部好生缓了会神?。俗话说做贼心虚,他这?还没做贼呢,怎么就心虚了?

州学辰班内,难得不复以往的沉默内敛, 一大早学子们便喧哗不休。

“上次策论的文章贴出来了, 你们去看没?”说话的是一个?姓李的学子, 他今年将将考进州学, 正是对?一切都新?鲜的时候,州学内有?什么动向都了如指掌。

“怎么没看, 你们今年的新?生势头不小啊。一共五篇优秀文章,新?生就占了两篇。”这?人姓王,已年过三十,到?州学已有?八年之久,从?年少?得志的意气风发到?如今始终徘徊在下游麻木郁结,对?每年一茬茬的新?生总会多些关注。

“我看写的也不怎么样。”这?人姓方,才学一般但傲气不小, 看人看物总带着审视的神?情。

王秀才笑道:“欸, 方兄慎言, 教习们能把他们选出来, 必然是有?道理的, 只是我等未能体会其深意。”

文人相?轻, 能考进州学的谁还没点骄傲?李秀才有?些惋惜, “早知道把我的文章也交上去看一看, 评不了优,得个?良也是扬眉吐气了。”

王秀才闻言眼神?往课室后排的一个?位置瞟了瞟,低声道:“咱们都不敢交,有?人倒是敢。”

州学里上上下下都是读书人, 讲究体面。教习们平日?里布置的作?业学子们都会做,但做完上交与否就不做强制要求了,毕竟谁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公开处刑太叫人难堪。

因而学子们也习惯了只有?得意之作?才往上交,教习们也乐得少?看些狗屁不通的文章,只从?上交的文章里挑拣些出彩的张贴出来,供学子们交流学习。

辰班在州学里算不上最下等的,但绝大部分人写出来的东西在州学是绝对?排不上号的,很少?有?人上交文章自取其辱。听说这?回真有?人交,众人立马便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他真的交了啊,结果如何?”

“怎么没在榜上看到??”

“榜上只贴好文章,没看到?自然是因为写得太差呗。”

他们这?几?个?只悄悄讨论,有?人却是忍不住直接上前问了。

“卫兄,听说上次写的策论你也交上去了,结果如何?”这?话其实很冒昧,结果如何看榜单不就知晓了,何苦来问一句戳人伤疤。

卫文康却是表现得很淡然,“康兄果真好奇?”

有?人扯了扯康秀才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过分了。但康秀才却是不予理会,盯着卫文康道:“自然是好奇,我们辰班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往上递交文章了,卫兄勇气可嘉,我等想多多学习。”

就在围观的众人屏住呼吸,以为卫文康要动怒之时,对?方却是从?书本下抽出一张宣纸,小心递给康秀才,“康兄尽管看,只小心些别?损坏了。”

什么好东西还别?损坏了?众人心里犹疑,却见康秀才只看了一眼,脸上就变得古怪不已。

卫文康神?色如常,“康兄可有?何指教?”

康秀才慌忙把文章还给卫文康,跟上面沾了什么污秽一样难受。

卫文康收好文章,干脆大大方方地铺在课桌上研读。

之前个?个?都不敢上前看,待课间休息卫文康出了课室,众人立马上前把康秀才团团围住。“康兄,怎么样,是不是写得还不错?”

“教习给了什么评价?”

“瞧卫文康那么宝贝他那篇文章的样子,定然是好评。”

“好评怎么不忘榜上张贴?”

“你也不瞧瞧榜上张贴的都是哪些人的文章,最差的都是丙班的,咱们辰班要是有?人能上去,岂不是惹人非议?”

“成兄说的有?道理。康兄,你快说是不是这?样?”

康秀才眉头皱成了“川”字,“这?么想知道你们自己去看啊,人家卫秀才又没有?藏着掖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