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头烂额,不过一夜的时间,他的头发竟然白了一半,皱纹也多添了几条。

而林母本来就有心脏病,现在受了刺激,病的更厉害。

可是林家现在已经濒临破产,实在是负担不起昂贵的VIP病房费用,林母被转到普通病房。

可是不过两天,他们连普通病房都住不起了。

因为林听雨被捕了,家里必须出钱给她请辩护律师,否则以她的恶劣情节,很大概率是要被判处死刑的。

两人刚出院回家,却发现因为在银行的欠款已经逾时,家里的所有的房产都被法院封禁,想找个酒店住,银行卡也全部被冻结,最后,无处可去的两人想到了林见夏。

他们知道,她是最重情义的,只要自己肯去认个错,这个从小就缺失亲情的女儿一定会心软,一定会帮他们渡过难关的。

两人打定了主意,先在公园的长椅上凑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去林见夏的公司门口堵她。

烈日炎炎,他们在大厦外等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才看见林见夏的身影。

“见夏!”两人立刻过去挡在她的车前,笑的一脸谄媚,“见夏,你这是去哪儿了,叫我们等了好久啊。”

林见夏打量两人一眼,笑道,“呦,二位,怎么落魄成这样了,瞧瞧林夫人,你以前不是说,两万块以下的衣服都有毒吗?现在怎么肯穿这种平价衣服?”

可能是日头太毒,林母觉得脸上热辣辣地刺痛。

她心里恨死了林见夏,可脸上还是得挤出笑容来赔笑。

林父沉着脸,他还是拉不下脸,可形势逼人,他也不得不赔笑,“见夏,我们的处境,想必你也知道,你”

林见夏抬手,止住他的话头。

“你们不用说了,你们来找我,不就想让我帮你们,帮林听雨吗?好说。”

林家夫妻对视一眼,立刻喜形于色。

“不过我可是有要求的,这些年我在你们家里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虐待,你们得先还给我,嗯......就先从扇耳光开始吧,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跪在我公司门前互相扇吧。”

“扇的时候还要把你们这些干得坏事说出来哦,不然就不算数,什么时候你们扇够了一万个,再来找我说下一步的事情吧。”

两人怔在原地,还想说什么,但林见夏已经上车离开了。

他们在烈日下咬牙挣扎了许久,但最后还是只能认命,他们已经走投无路,没有任何办法了。

于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就看到公司门前有一对男女,他们一边高喊着忏悔自己的罪恶,一边互扇耳光。

从公司回去,林见夏收到了周景行的电话,他说周屿航醒了,想见见她。

“你愿意的话就来,不愿意也可以,他说尊重你的意愿。”

林见夏沉默片刻后,决定到医院去一趟。

19

“你来了。”周屿航的脸色极其苍白,但看到她,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亮,连带着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他小心翼翼地问,“见夏,你愿意来看我,我好开心,你是不是......没那么恨我了。”

林见夏轻轻点头,甚至还笑了笑。

“嗯,不是没那么恨,是不恨你了。”

周屿航的心间炸起了甜蜜的烟花,但绚丽还不过几秒,他又听见林见夏说,“但我也不再爱你了。”

周屿航呆呆地看着她,想去拉她的手僵在原地。

“屿航,我很感谢你,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都把我从泥潭中拉了出来,给了我第二种人生,至于后来,”

林见夏轻叹一声,“你害我流产,你帮林听雨掩盖何妈死亡的真相......你捅了自己那么多刀,我们就算是两清了。”

“以后,我们就一别两宽,再无相欠。”

“见夏”周屿航慌乱地叫她,伸出手去抓她的衣角。

清凉滑溜的衣料被他捏住,但很快又溜走。

“到此为止吧周屿航,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生命里了,就算是给我们最后留一点美好。”

说完,她转身离开,出去时,还轻轻带上了病房门。

门扉隔绝了周屿航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也将这个人彻底从她的生命里隔绝。

从医院出来,林见夏看到周景行在门口等她。

“你和屿航聊完了,现在有空和我聊聊吗?”

林见夏坐上副驾,“当然。”

两人来到一处清幽的茶馆,林见夏开门见山地问,“你父母说,你为我脱离周家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景行轻声叹息,“你对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见她一脸茫然,他眼中浮现些许失落,“你十七岁那年,曾经救过一个被绑架的人,你记得吗?”

林见夏愣了好一会儿,忽然笑道,“是你!”

那是她第二次从精神病院出逃,在路上,她看到一个男孩儿被一群大汉团团围住,他身手不错,但十几个人拿着刀围攻他,男孩儿还是落于下风,被拖上了面包车。

那时的林见夏知道自己遇到了绑架,就用身上仅有的钱打了一辆出租,叫司机在后面跟着。

她在郊外的时候下车,等夜深了,她顺着车轱辘印追了几个小时,终于追到了他们关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