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1)

方裘勾了勾唇,也不理姜离,大跨步走进边子濯的屋内,毫不客气地四下看了看,然后冲着床上背对着自己的边子濯随意躬了躬身子,道:“世子殿下,叨扰了。”

边子濯没听见似的,继续睡觉。

方裘轻声笑了笑,转身冲姜离道:“那我们开始搜吧?”

姜离冷声:“我们?”

“太后考虑锦衣卫人手不够。”方裘道:“派禁军来帮忙。”

姜离觉得好笑:“你们禁军来查自己的右都督?”

方裘勾唇看着他,抿唇不语。

姜离心下一阵恶心,也懒得去看他,冷声道:“那就多谢左都督了。”

边子濯的屋子姜离最熟悉不过,他曾自己来或被边子濯掳来了无数次,刚到瞿都的那段时间,每次他来到这里,两人除了那档子事,就不会做其他的。

床、书案、地板……哪里都被姜离的肌肤紧紧贴过,就连放在桌旁的微型盆栽,边子濯也曾在某次他浑身战栗不止的时候问:放那好不好看?你若喜欢,送给你。

姜离猛地定了定神,伸手一下子抽开了某个案牍的抽屉。

该死的,那混蛋!

姜离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开始发烫的脸,在转身的同时,不动声色地狠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

“姜指挥使。”方裘忽然在姜离身后喊了他一声,道:“你过来瞧瞧。”

姜离愣了愣,应声走了过去,只见方裘正蹲在书案前,不知从哪里摸开了书案下的夹层,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信封来。

信封之上,清晰地印着一个“昭”字。

姜离登时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元昭与边子濯通的信件,怎么就这般随意放在夹层里?!

姜离手心里不由得出了些冷汗,伸手便要去拿那信封。

谁知方裘却先他一步躲了开,冲姜离扬了扬眉毛,道:“指挥使,想做什么?”

姜离看向他,道:“做什么?我们难道不是来搜证据的么?”

方裘道:“那由我打开也是可以的吧?”

姜离气的笑了一声,双手抱胸道:“看来今日左都督不是来办公务的,是特地来找不愉快的了?”

“指挥使这话说的奇怪,都是为太后办事,为何我要找你的不愉快?”

姜离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信封,寒声道:“锦衣卫奉旨探查世子府,任何蛛丝马迹都会被镇抚司记录在册,所有证据为防差错,不得由他人经手,这是规矩。”

姜离说着,双眼紧紧盯着方裘:“还是说,左都督这般执着,是太后给了左都督查案的权力?”

姜回雁当然没有给方裘这个权力,她只让方裘监视姜离,既然是监视,便不会容许方裘查案,姜离也是料到这一点,才用姜回雁的名头,将方裘抵了回去。

方裘果真被他说中,身子顿了一顿。姜离眼疾手快地从他手上抢过信封,寒声道:“既如此,左都督便在一旁看着罢。”

说罢,姜离不再去管黑着脸的方裘,拿着那信封,走到了边子濯的床前,用脚踢了踢床沿,道:“世子殿下。”

边子濯应声在床上转了个身子,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眸子盯着姜离,似乎在恼他扰了自己的清梦。

姜离见他这模样,一想到自己还在帮他紧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拿起那个信封举到边子濯面前,道:“世子殿下,这个信封里面装的是什么?”

边子濯扭头看了看,轻笑了一声,哑着声音道:“你们不是来查的么?自己打开看呀?”

这人嗓子怎么哑了?

姜离冷着脸直起身子。

不管怎么说,看来这信封里面确实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想到这儿,姜离暗自松了一口气,当着边子濯和方裘的面儿,一下子撕开了那个牛皮信封。

“啪嗒”一声。两个小物件从信封里掉了出来,稳稳落在了姜离的掌心。

姜离定睛一看,心口登时开始泛酸。

那小物件并不是别的,正是当时两人去城隍庙里求得的那个香囊。这香囊被姻缘钟开了光,精贵得很,一份姻缘只会给一个,而当时两人求的那个,已经被挂在了庙里的古树上,眼下这两个一模一样的,莫非是边子濯之后又去缠着住持要的?

一想到这儿,姜离不禁抿了抿唇,内心一阵一阵泛着热。

“……这是什么?”方裘走了上来,惊讶道:“原来世子殿下有心上人了?”

边子濯撑着脑袋,闷闷地嗯了一声,瞪他:“本世子有心上人很奇怪?”

方裘笑了笑,道:“世子,您可是公主的准驸马。”

“谁稀罕当她的驸马爷?若不是太后赐婚,本世子才不乐意被这般拴着。”边子濯哼了一声,道:“本世子娶她,是不得不办。但本世子的心可不在她那。”

边子濯纨绔惯了,这般说话倒也不会教方裘感到意外,只冷冷笑了几声。

边子濯挑眉看向他,道:“左都督,本世子听闻,你年纪轻轻,已有五房妻妾?”

方裘脸色一沉,道:“正是。”

“左都督孟浪。”边子濯轻哼,只见他伸手从姜离掌中拿起一只香囊放在唇边细细吻了吻,道:“本世子倒是一个便够了。”

姜离浑身一震,他紧紧盯着边子濯的眼睛,可后者却像没感受到他眼神似的,怎么都不肯与他对视。

一种异样的感觉登时攀上心头,姜离的眉毛缓缓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