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高桐震惊地说不出一句话,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摇摇头,泪水从脸颊划下。
许高梧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晚上,弟弟应该是无意中对自己做出动作。他微微一笑,凑上去像是抚摸一样亲吻着弟弟的脸颊,一颗一颗地把他的眼泪吸进了口中:“不要哭,弟弟。我不想看见你因为我流泪。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不会太久的,这次真的不会太久的。”
许高桐喉咙里呼噜噜地发出着含糊不清的声音,他轻轻地发抖,似乎无法理解哥哥现在的所作所为。
“弟弟,你的眼泪果然有点苦有点涩呢。”许高梧发出了一声有点色情的吞咽声,拨了拨弟弟额前的碎发,“弟弟,你等的一定很辛苦吧?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但是再等等好不好,让我带你回家,咱们一起生活,就像现在这样,一起过一辈子好不好?”
“哥,哥哥,你,你为什么……”许高桐结结巴巴地问着。
“有时候我都在想到底是你结巴还是我结巴来着?”许高梧笑眯眯地看着弟弟呆呆的样子,心情大好,然后又亲了弟弟鼻尖一下,“因为你是我弟弟啊,因为我爱你啊,因为我本来就想和你一起生活啊。”
“哥,可,可是我们是亲兄弟啊……”许高桐还是颤抖着说。
“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除了你本身以外,我什么也不在乎。”许高梧突然发觉自家弟弟真是越看越好看,于是又情不自禁地亲了一口弟弟,“所有的苦难我们一起承担好吗?你所承受的,交给我吧,因为我爱你。”
在一瞬间,许高桐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欣喜,不过只是转瞬即逝:“哥哥,我们其实还有其他选择的,比如你……你和……龚华姐姐……”说着许高桐又哽咽了。
“为什么你这么爱听贼话呢,而且还只爱听一半?”许高梧侧身拥上弟弟,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说道,“人家龚华姐有男朋友了,还是个日本小伙子呢。”
“那你也可以另找一个啊……”
“我已经有你了干嘛还要找别人?”许高梧耐心地说着,“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好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什么约定?”
“当初你答应过我,如果你能照顾好自己我就自愿离开你的世界。但是你现在把自己搞成这样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许高梧霸道地又吻了一下弟弟,“所以这辈子,你归我管了。”
我真的不会写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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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还是比较热闹的,就连省里工作的胜男姐也回来了。因为听说高雅琴和吴剑已经领证了,刘泽一曹蓉夫妇也很高兴,也想见一见高雅琴一直说的那个很优秀的男人,所以年夜饭变成了两家人一起下馆子。
刚一见面高雅琴就吃惊地说:“啊,胜男啊,好久不见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啊?”
许高梧和许高桐也是吃了一惊,记忆里那个漂亮的大姐姐现在是精干的中发,棱角分明的脸庞,宽肩帅气的……假小子?
“嗨,这事儿能给你干妈说吗?”曹蓉看了一眼刘胜男。
“大家都是多少年邻居了,高阿姨不都是我干妈嘛,现在吴叔叔和高阿姨结婚了那就是我后干爹了,没事没事,都是自己人。”刘胜男倒是很爽朗,脱掉自己的运动外套,身上的卫衣也很难遮住她异于其他女孩的肌肉。
“那你自己说吧,省的我们说你又说我们添油加醋。”刘泽一笑着说。
“那行。”刘胜男坐在椅子上,干脆利落地喝了一口茶水开始讲起来,“其实本来我也不太敢给别人说的,也挺害怕别人的看法,但是爸爸妈妈给我了很大的支持和鼓励,所以我现在面对和别人不一样的自己觉得很坦然。嗯,其实我喜欢女生来着。”
“嗯?”高雅琴震惊地看着刘胜男。
“哈哈,我就知道干妈肯定会很吃惊。”刘胜男哈哈大笑,“本来也是,以前一挺漂亮的小姑娘嘛,爱唱歌爱穿小裙子,现在怎么成个假小子了?是这么回事,我上高中的时候本来最讨厌的就是体育课,觉得那玩意儿就是浪费生命,所以体质也挺差的,后来我想着这不行,我得改变改变。然后上大学以后我偶然间了解到一个国外的健身女博主,她那个腿特别粗,但线条什么的特别好看,就是有种春丽那种感觉,哎春丽你们知道吗?”
“春丽啊,就《街霸》里那个中国的国际刑警,这我知道,包包头腿特别粗的那个女的,成龙演过的那个。”吴剑倒是很自然地接上了话题。
“诶老吴,这你都知道?”
“以前玩过街霸,哈哈哈。”
“诶,后干爹你可真行!这要是给我爸我妈说,他们一准儿不知道。”刘胜男冲吴剑伸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我就觉得我以前的以瘦为美的审美有点落伍,那种肌肉更有美感当然我也不是在争哪种审美更高级,毕竟这是个很主观的东西,大家和而不同就行了。就好像是一下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之后我就开始健身了。本来健身就是为了健康和好看来着,没想着练成现在这个样子,结果稍微出来一点形状以后我寝室里的同学都说和我走一块特有安全感。她们还特别喜欢让我举她们玩,就是举到肩膀上,像这样。”刘胜男做了个动作示意了一下,“后来我就突然发觉,其实女性也不一定非得是被保护者,女性也可以成为保护者。这大概就是觉醒了女权意识吧,哈哈哈,但你们别叫我女拳师就好了,她们那群只知道享受的垃圾,我才不屑与之为伍。”
“对,这才是真正的女权。各种权利运动本质是消除差异,而不是特化差异。”许高梧插话道,“胜男姐,我支持你。”
“哎呀,高梧就是学习好,说得话都显得有文化的。”刘胜男笑着说。
“没有啦没有啦,这都是我一个学长说的话,他还出了本诗集来着。”
“对,也就人家有文化,像我和你爸这种语文老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大闺女。”曹蓉打趣道。
“咱也是走在时代前列的先进女性。”刘胜男笑着继续说,“所以我就成现在这样了,我觉得相较于被保护者,我更喜欢做一个保护者,但是现代社会哪个男生愿意被一个女生保护啊?大家都好面子,所以我就只好去找女生了,其实女孩子也不错,可以一起逛街买东西,不像大多数男孩子最烦逛街给女朋友提包,哈哈哈。”
吴剑说道:“那胜男你还真能算是一个优秀女性啊。我女儿老说我老土死板,但是我听你这一番话下来觉得很有道理啊。谁规定男性必须是保护者,女性是被保护者啊?生活中确实也确实有一些处于强势的女性和处于弱势的男性,虽然少,但我们不能无视。这么看来,雅琴也是个优秀女性啊,一个女人独自带大了两个儿子,值得称赞啊。”
“去你的,这能和人家胜男比吗?好歹我也是一个母亲啊,怎么舍得孩子吃苦。”
“爸妈,你们瞧见没,这就开始腻歪了。”刘胜男对父母说,“我早就给你们说了,你们要相信干妈的判断,遵循本心总是最好的答案。”
饭桌上大家笑作一团。
后来刘胜男又对目前社会上流行的许多事情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比如丁克一族啊,代孕啊,不婚主义者啊什么的,这让吴剑和高雅琴觉得自己以前的格局还是太小了,现在的世界还是太丰富太精彩了。
“那你以后不打算要孩子吗?”高雅琴问道。
“我本人不丁克,因为毕竟老了人还是很孤独的,能有家人的陪伴那是最好不过的干妈你这不也找了一个合适的嘛。当然我也不是以前那种‘养儿防老’那种死观念,我还是希望我能真正将孩子教育成一个独特的人。对于孩子的事情,如果能自己生,那就自己生,毕竟就像我妈说的,有些事只有亲自体验过以后才知道那些付出都是值得的。如果不行的话,那我打算领养一个或者两个,这世上被遗弃的孩子那么多,我这样也算是为社会做一点贡献吧。”刘胜男笑着说。
“啊呀,今天听了……我能叫干女儿吗?总觉得我是个空降后干爹,直接这么叫不合适。”
“有啥合适不合适的,我们跟雅琴都是一家人。”曹蓉说道。
“再说了,我都叫您后干爹了,我不是您干女儿是您什么呐?”刘胜男哈哈大笑,“只要你对我干妈好,这个称呼就一直有效。”
“哈哈哈,好,你认同我就行。”吴剑倒也是很快融进这个氛围之中,“没想到,胜男一回来就给我上了这么一节课。好!受益匪浅啊,我也是该换换我脑子里那点陈旧的思想了。”
“人活着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开心啊。”刘泽一笑着说道,“如果胜男她自己觉得开心快乐,作为父母我们又干涉他们什么呢?就这么前进就好了。”
“好,说得好。”吴剑大笑着看向高雅琴,“所以那个叫什么来着,泷泽诚一还是什么的那个小日本……呸!是日本小伙,我觉得也可以,反正莎莎她自己觉得开心就好了。”
“看你能的,自来熟,感觉我好像才是那个后干妈一样。”高雅琴佯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