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大羿箭矢就已抵在其喉间。

扶柏不理会他,侧目望向玄又与弦锦。

“这等邪魔身上的煞气、戾气于我这箭矢乃是大补之物,此番,可否由我的箭矢炼化他?”

闻言,玄又同弦锦对视一眼,意下一致。

“你快些,日后将他神魂里落下的一片轮回镜碎片送去昆仑墟便可,”玄又说着,后又觉得不妥,又道:“送去穷桑城也成。”

听罢,扶柏瞧了两眼弦锦,抿唇笑了笑,也不做多言,翻手便在箭身处落下一道咒印。

大羿箭矢本就是大凶之物,曾斩落过天神,也斩落过堕落为邪魔的天神,之于云阳帝君之类,是最喜不过了。

此番得到首肯后,箭身便显现出红光,颜色竟比玄又的赤虎还要红上几分,瞧起来似是有几分欢呼雀跃。

那云阳帝君被大羿箭矢吞噬时,面庞扭曲,凄厉的喊声一声大过一声。

幸而不过是一息之间的事儿,倘若再喊得多些,便会被玄又的墨阳剑中的厉鬼啃食殆尽。

至此,大楚国中乱世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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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一,四皇子继位。

新皇力排众议,将国号立为他的字,承德。

瞧着四皇子一步一步的走向皇位,朝臣跪拜,万民敬仰。

玄又心下难免欣慰,习惯性地侧头去寻弦锦,却只瞧见了友一凝。

“弦锦呢?”

闻言,友一凝一阵无语,极想问问她脑子里,除了弦锦就没旁人了么。

她心下是这般想的,可面上却不是如此,伸手指了指天,“你抬头瞧瞧。”

玄又抬首望去,只见天幕赤红一片,似那火光烧上了云一般。

定眼望去,却见红羽一身,唯有尾尖一点青羽的凤凰自天边飞来。

恰在此时,四皇子于皇位上落座,那凤凰携祥云而来,于新皇额顶上空盘旋三圈,啼鸣三声,而后展翅飞走。

“此乃凤凰!”

钦天监的官员面色大喜,齐齐跪拜出声,“凤凰出,天下定!吾皇乃天定之人!”

“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但听此声落下,紧跟着便是朝臣的齐声呐喊,再之后便是将士、侍从、百姓的跪拜呐喊声连绵不绝。

唯有玄又气得牙痒。

凭甚么这小子能见着弦锦真身!

不过就是渡劫罢了,他凭甚么?!

玄帝真真是咬牙切齿,心中醋水翻滚滔天,险些就冲上前将她这便宜徒弟从皇位上拽下来自个儿坐上去。

见她这副笑着咬牙的模样,心知肚明的司命星君同月老咬牙憋笑,可终是未能忍住,拍了拍玄又,大笑出声。

友一凝趴在以秋枫的肩上,一面拭去沁出眼角的泪花,一面毫不留情地嘲笑:“哈哈哈哈哈你玄又也有今日哈哈哈哈哈……”

直至新皇登基大典结束,玄帝的几位挚友的笑声还未停下。

御书房中,将将大赦天下的新帝奇怪的望向自个儿师尊,却在收获了师尊数不尽的眼刀后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弦锦进门后,先闻见的是挚友的笑声,心下还觉得奇怪,抬眼远远望见玄又铁青的脸色后,登时了然。

原是拈酸了。

弦锦快步上前凑到只留了个背影给她的玄又跟前,捏了捏她的指尖。

却见这虎性子极倔,怎么也不肯分给她半点目光。

弦锦只得软了嗓音哄她:“这不是你这徒弟想自小就想瞧瞧青阳氏凤凰的心愿么,你堂堂师尊,怎会同弟子置气,定是不会的罢?”

闻言,玄又绷着脸,拢了拢衣袖,鼻子出气。

弦锦又往前凑了凑,拉长了音调唤她:“玄又”

“凭甚么我都未瞧过,他就能瞧?还有这整个燕京的人都瞧见了,就连那个土地仙都瞧见了!我都未瞧过!”

玄又真真是把自个儿气的七窍生烟,倘若现下是个原型,一身虎毛只怕皆是炸开了。

弦锦歪了歪头,“你此番,不是也瞧见了么?”

但听此言,玄又一噎,咬紧牙关,又转过身去背对她。

弦锦故技重施地拖长了尾调,又唤她:“玄又”

但见玄又依旧不肯理自个儿,弦锦锲而不舍地继续唤她。

耳畔一声又一声较为绵软的声音划过,似是轻羽拂过面颊,叫人心痒的很。

玄又抵不住她这般模样,终是转了身,将脸埋在她怀里,宛如稚子般赌气道:“不成,你下回只能给我瞧,你羽毛这般漂亮,给旁人瞧,我可难受的紧。”

弦锦眉眼含笑,“玄帝这是在拈酸吃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