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转身去找差不多醒酒的以秋枫时,还不忘挥起衣袖,过长的衣袖险些挥到玄又脸上。
唇舌交锋败下阵的玄又虽有不服,但可不惯着友一凝作威作福。
她咬牙切齿的想,果真是甚么样的主人养出甚么样的青鸟。
玄又四下环顾一圈,将自桥边捡来的小石夹在指间,稳准的朝友一凝的膝弯打去。
毫无防备的司命星君被突如其来的石子打了个踉跄,方一稳住身形就踩到蓬莱仙岛岛主的冕服下摆,急忙松脚。
却不想,自远处,又是一小石打在另一只腿的膝弯,将将醒酒正欲坐起身的以秋枫被友一凝一扒,顺理成章的被她垫在了身下。
真真是惨极。
可这第二颗小石可不是玄又打出去的,她是何其无辜。
一旁靠在仙桥木栏边,若无其事地望着云海里的锦鲤的青阳帝君目光清澈,顺手抛掉她手中还在摩挲的圆滑小石,也是一派无辜的模样。
“哎呀,司命星君怎这般如此,如今仙桥的仙娥可还未下值,司命星君这般模样,真真是大胆。”
适时转身的弦锦装出一副自个儿才看见的样子惊呼,冲玄又招招手,“玄冥帝君我等可不能在此打扰,还是快些走罢。”
闻言,玄又一面朝她走去,一面诧异地望她,真真是未曾想到这青阳帝君,也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弦锦领着玄又离开前还不忘落下一句,“倘若是叫四处的仙娥瞧见了,怕是不到明日羲和神女带着金乌驾车上值,这消息,应当就会传遍上界了呐。”
司命星君与蓬莱仙岛主的冕服缠在一块儿,想要挣扎站起,却又栽了下去,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二位帝君离去的背影气急败坏。
“我迟早再叫我那青鸟将你戏耍一通!”
友一凝解着缠在一处的冕服下摆还不忘冲玄又放狠话。
闻言,还未走远的玄又将她的话听得清楚,皱着眉头想,这可就不对了,叫你摔在以秋枫身上的又不单单是她玄又的因,为何只冲她玄又来?
“无妨,”弦锦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有我在的地处,那青鸟不敢造次。”
事实上,沉浸在自个儿世界里的玄又甚么也未听见,她只晓得弦锦捏了她的掌心,那感觉,就如先前弦锦捏她的虎耳朵一样,怪异又舒服。
玄又无声地反扣住青阳帝君的手,她忍不住地还想再靠近一些,但理智告知她这样不可。
但玄又的理智告知她这样不可,可弦锦的理智却并未告知她这样有何不可。
青阳帝君可不会管她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自顾自地将自个儿的手指扣在玄又指间,这才带着她继续朝前走。
恰巧,将将解开缠住的冕服的友一凝猝不及防地望见。
司命星君憋着坏,也不出声,等前头手牵手的二人走远后,才拖拽着以秋枫离去。
待到奎木狼火急火燎地窜出瑶池时,远远就撞见玄又同弦锦手牵手缓步走过羲和神女上值地处。
许是他向前冲的劲头太过、声响太大,叫原本云淡风轻的二位帝君唰的一下松开了手。
被玄又恶狠狠盯住的奎木狼有些发怵,哆哆嗦嗦地朝面色不善的弦锦行礼,“见过青阳帝君。”
前有不知为何有点生气的玄冥帝君,后有被扰了好事烦躁的青阳帝君。
奎木狼现下,真真是好生后悔答应昴日鸡前来唤玄又回去。
可说来,玄又同弦锦一道走的这路,压根就不是回昆仑墟的路,现下她陪着弦锦走了那么远,早偏昆仑墟十万八千里了。
这会儿,饶是迟钝如奎木狼,也是晓得二位帝君怀的究竟是甚么心思了,怕是如今,只有二位帝君本人不清楚罢了。
当真是应了凡世的俗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过这奎木狼虽有时心思灵活,可毕竟还是一根筋,不似那满肚子坏水的司命星君,眼下只顾着如何才能将玄又唤回去。
但烦闷的青阳帝君可没心思管他是否在朝自个行礼,绷着脸攥着折扇点了点头,直至被玄又塞了个冰雪捏的兔子后才稍微消了气。
“这回不是凤凰了?”
弦锦眉眼含笑地看她,她可没忘记自个儿的剑中世界中,那棵梧桐树上还挂了不少这样的小玩意。
除去玄又最开始赠与她的兔子外,其余的都是凤凰。
如今又换成了兔子,这倒是叫她好奇了起来。
“我未在凤凰里留下神识,那几只凤凰也不能同你传音,日后我若是要同你说话,还要写信,那多麻烦。”
玄又手腕一翻,变出个细黑小绳来,熟练地将兔子穿成吊坠,“所以,你且拿着这个,便会方便许多。”
闻言,弦锦接过吊坠新奇地打量了几眼。
方欲同她说甚么时,就见奎木狼低声不晓得冲玄又说了甚么后,她便匆忙向告了别离去。
见状,弦锦心下不解,这是怎么了?
这昆仑墟是出了甚么大事么,叫她跑的这样快?
弦锦揣着满腹不解御风踏在回穷桑城的路上,半道上又忍不住把细腻冰凉的兔子取出放在手心观赏。
凤凰性属火,弦锦本是不喜这等冰雪捏成的小玩意儿的。
大抵是因玄又的那句不能传音较为麻烦,弦锦便将这两指宽的小兔系在左手腕骨上。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个儿真真是会将玄又的话放在心上。
倒是件稀奇事儿。
可方才的弦锦在收下小兔时,是想问她是否给过许多人赠与这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