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1 / 1)

她知道自己今夜是?在使性子。

今晚见到他的一瞬间,她心头积壓的不?安和委屈几乎是?一瞬间爆发出来。

她明明想见他,想要他陪着她,可是?她又克制不?住地朝他发泄自己壓抑的情绪,好几次她以为他定然?要扔下她自己走,她心中涩然?又害怕。

可他竟然?都没?走。

祝琬哭了很?久,周俨无?声地陪着她,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时,下意識去看他神情,对上他温和的眉目,她怔了一瞬,下一刻面前一暗,他覆过来吻她唇畔。

他温柔地不?像话,一寸寸地试探她的边界,慢慢打开她,既像是?在索取,又好像在取悦她。

最后他抵着她,气?息仍是?乱的,低声问她:“为什么哭?”

祝琬几乎是?一瞬间回过神来,思忖片刻,她终是?应他:“可以不?说吗?”

“不?可以。”他轻轻咬她唇,而后说道。

“你?那般恼我,总该让我知道是?为了什么。”

祝琬也?只是?犹豫了瞬,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她不?要今夜过去,还陷在今日下午那般不?舒服的情绪里,哪怕他会不?高興,她也?要说。

于是?她从他怀中坐起身。

“朝廷今年拨到定州的一批军需物資被劫了。”

“嗯,我听说了。”

周俨点?点?头,而后他顿住,望着她的一雙狭长眼眸微微眯起,似是?审视般盯着她打量,片刻后他轻哼了声,掌心覆在她后颈,将?她扣进怀中,翻身将?她压在床上。

“哦,琬琬是?覺着,那些个打发人的破烂玩意儿是?被我劫了?”

他嗤笑着说完,也?不?待她回答,手仍垫在她脑后和床板之间,覆住她唇的这个吻却不?复方才那般温柔,而像是?略带惩戒般地,将?她押进同他一般的情潮中和他一起浮沉。

她用手推他,手被他另一手拢住;用腿踹他,腿亦被他压住;她咬他,他便受着,而后吻得更深更重,吮得她浑身发软。

他松开她,好整以暇地盯着她,而后他抚她眉眼,又在她眼角落下吻,“怎么不?哭了,哭给我看看。”

“方才冤枉我时不?还哭得興起?”

“明明是?你?冤屈了旁人,自己却还哭得那般伤心。”

“琬琬,你?好没?道理。”

他说一句,便落下一吻,俱是?在一些她极敏感的地方,他亲一下,她便颤一下,最后她是?真?的被他弄得落下几滴眼泪,他又吻过来,将?泪水吻去,而后他在她上方目光沉沉地笑。

“真?的哭了。”他亲亲她唇角,“好乖,琬琬。”

祝琬回抱住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

“……真?的不?是?你??”

天知道她今日有?多纠结。

禹州的情况她是?亲眼看过的,他几乎是?个光杆司令,要什么没?什么,纵是?朝廷送来的那些东西,确如他所言,都是?些打发人的,年年入冬后外公?都要自己开私库捐银子来购置更多的物資,免得将?士们受冻遭罪,可这些对于周俨那边也?已经是?雪中送炭了。

而卫王经营多年,底蕴深厚,相比之下,还是?周俨的禹州城更需要这批军需。

她一方面觉着以他的行事作风,不?至于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可转念之间便又想到,重逢以来,他表现出太多她从前在他身上没?见过的样子,她可能从未真?正认識了解过眼前这个人,又如何能从他的过往中推断他如今会如何行事呢?

这一批物资被劫,于国公?府而言几乎是?火上浇油,若是?找不?到是?何人做的,这笔账必然?会算在外公?一家的头上,如果这是?周俨做的,那她绝不?要再与?他来往。

她在院中弹琴时,便打定主意今夜他来后定要问个清楚,可她今日见到他的一瞬间,她发现自己陷进了两难的境地。

家中境况艰难,她若要图心安,自然?要开口问他,她又为自己这样怀疑他而感到羞惭,她既然?喜欢他,便应该信他,可好端端地、她无?凭无?据,竟然?就怀疑他背地里行这种卑劣之事。

可若不?问,她又觉着自己对不?起家里。时局艰难,她陷在儿女?情长中,连求证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保护家人?

她强压的情绪在那一瞬间便被委屈和害怕冲溃,下意识地便想要躲着他。但到了此刻,她终是?盯着他将?自己心头盘旋一下午的疑虑问出口。

祝琬带着几分破罐破摔的心态,想着既然?说了,便要追根究底说个清楚,于是?她认认真?真?、清清楚楚地问他,“周俨,这件事,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她知道周俨是?个极骄傲的人,从前旁人误解他,他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若这件事他真?的没?有?做,她这般怀疑他,尤其是?在他好言好语同她说罢之后,她还要这般追问于他,这定然?会让他不?豫,她亦做好了他转身便走的心理准备,一雙眼直直地望着他,不?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果然?,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周俨肃了神情,从她上方直起身,她咬紧唇,仍是?盯着他,其实她又有?点?想哭,但她竭力让自己不?在这会露怯,生忍住了。

下一刻他执起她的手,覆在他心口。

“感受到了吗?”他低声问她。

她有?些不?解,抽了抽手,他握得极紧,她抽不?开,于是?她问他:“感受到什么?”

他掌心覆着她手背,微微松了松,须臾,她掌心覆着的地方传来一下下有?力地鼓动,她似有?所觉地看向他,对上他幽沉的一双眸。

“感受到了吗?”

“琬琬,它?是?因你?才跳动着的。”

“若此生我欺你?、骗你?,惹你?伤心,它?定会被乱刀乱刃穿透。”

他语气?太过沉重,听得她下意识将?手用力抽回,下一刻她的手又被他握住,再次抵上他心口。

“现在我回答你?,你?听好了,这批军需物资被劫,与?我、我手下的人,与?我调至禹州城的所有?人,全都没?有?关系。”

不?知怎得,她听他这般言语,竟也?觉着有?他所说的乱刃穿心那般心痛,她垂下眼,低头时眼泪夺眶而出,“对不?起。”

“我知道,我应该信你?的,可是?我就是?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