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1 / 1)

轮回 裴涯絮温悯生 2585 字 3个月前

裴涯絮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心脏软塌塌的,握紧了手掌,缓缓道:“我没生气。”

温悯生抱起了胳膊,居高临下,却没有任何压迫感,只是小幅度点点头,道:“那你刚刚凶我,我哪里惹着你了。”

裴涯絮急道:“没,没惹着我,对不起,我本来就想给你道歉的,不是你的问题。”

温悯生拿指尖抚了抚石凳,撩起裙子坐下了,对上少女双眼,道:“那是因为什么不开心呢?”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裴涯絮只想把一切和盘托出,不过那样可就太随意了,只得咬咬唇忍住,只是道:“就一些小事罢了。”

温悯生抬手,帮少女整理了耳边的一缕碎发,嗓音温柔:“你一直是乖孩子,不怎么会生气的,能让你不开心的,恐怕不是小事呢。”

裴涯絮在察觉她指尖靠过来时,就屏住了呼吸。温度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能碰到,她掐住衣角,用尽全力才忍住想触碰的心思,等那手退去,才继续呼吸。

“对我而言,确实不是什么小事,但我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会靠自己,慢慢去解决问题的。”

裴涯絮看向她,牙根都在发痒,她咬了咬舌头,道:“我相信我和她时间还长。”

温悯生点点头,而后像是叹气般的,喃喃道:“果真是长大了。”

院门传来响动,裴涯絮抬眸望去,原来是阿偏回来了,怀里不知抱着什么,面上神情似有些犹豫。

待她走近了,裴涯絮才看清,原来她抱着的也是一堆书。温悯生见状笑道:“看来你今天不止凶了我一个人呢。”

裴涯絮张口,说不出话,只得摇头,起身挽袖子:“是我错了,今日我来煮饭,你们就休息一下吧。”

简单炒了几个菜,正要端出去,温悯生掀帘进来,做了道凉拌,正是裴涯絮最爱的那口,又帮着她一同将菜端出去,阿偏已将桌上书收拾妥当,还垫了层桌布。

三人围桌而坐,提起筷子,裴涯絮看了半天,总觉得还缺点什么,摸着下巴思量片刻,终于想到,起身蹬噔蹬进屋,又捧着什么出来,放在了石桌正中间。

那是相思泥种出来的虚影,北桥老宅的院里,那树梅花今年开的很早,枝上斑驳点点,红的精致。

裴涯絮望着那小小的梅树,这才觉得圆满,拿筷子开动起来。

饭桌上,温悯生简单提了嘴目前城防的建设情况,和城主与纪雁回目前的主要工作,复又说到后来祈鸣山上又发现几株玫瑰,都给铲了当柴烧,再往后又说到剑兰她们做的的新灯笼,被别人忽悠成什么秘地的稀罕玩意给高价转卖了,话题七拐八绕,最后又绕到了裴涯絮身上。

“所以牙牙,真的有喜欢的人吗?”

裴涯絮还没意识到怎么又聊到自己,应声道:“是啊。”

温悯生咬了咬筷子,目光错开:“不打算告诉我们吗?”

裴涯絮微微蹙眉,终于察觉出不对的地方。

允姨是这一片出了名知情达理,温和贴心,虽然知道的多,但显然并不是靠到处打听得来的,相反,她平日不怎么主动去关心别人的八卦,也很少谈论。

可今日这一通猜问,若是换做了其他人,她一定在察觉对方没有诉说意图时就不会再继续询问了,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追问不休。

裴涯絮回过味来,下午时允姨那一通猜测,加上现如今的试探,似乎都只是因为,真的很在意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意识到这一点,裴涯絮捏紧了筷子,心脏跳的发疼,她干咳一声,道:“会告诉你们的,只是现在时机...时机还没到,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她现在连一封能拿出手的情笺都没有,也没什么礼物,光是一张嘴去说,未免太没诚意了。

至少等她做好一件事,例如写一百封情笺,或者是另找一份能养活自己和允姨的工作,虽说想一直陪在她身边,但首先自己得强大起来才行,还有...

裴涯絮思绪飘远了,温悯生瞧着她神色,悠长的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半晌后却是道:“你喜欢的人,就这样搅乱了你,不觉得生气吗?”

裴涯絮一怔,道:“什么?”

温悯生道:“从不看这类故事的人买了那么一大堆书回来,从不发脾气的人今天凶了两个人,你被你喜欢的人影响到了,不生气吗?”

裴涯絮理解了她的意思,道:“我生气啊,当然生气,气自己那么容易就动心,也气那个人,真是让我怎么都没办法了。”

温悯生垂眸夹菜:“那你可千万不能轻易放过他。”

裴涯絮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我要紧紧跟着她,如果她之后要去其他地方,我就随她一起,如果有一天她不见了,我就去找她,无论她在这世上的哪一处地方,我都要去找。”

若此时温悯生抬头,必然能看见少女眼中笃定的神色,只可惜她听了这话,不知想到什么,沉默着放空了。

过了好一会才回神,温悯生轻轻嗯了声,筷子戳戳米饭:“你顺着你心意就好。”

裴涯絮道:“这可是你说的,允姨。”

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了。

第112章 姻缘

入春不过几日,压抑了整个冬季的绿色疯狂抽条,逐渐覆盖被雪抹白的世界,让一切鲜活起来。

掀开黄历,春季似乎诸多适宜,也确有许多喜事就办在近日,而在这其中最牵动裴涯絮心神的,无非就是现在正在举办的,赵千帆和阿偏的婚事。

裴涯絮坐在酒席边,手指搭在杯盏上,敲了敲。周遭热闹非凡,人声混在一起,犹如数种不同菜色乱炖,尝不出具体味道,也听不清详细话语,胡朦朦一片。

时不时有小孩从面前跑过,她放空视线看向不远处,眨了眨眼。

穿着新郎新娘喜服的赵千帆和阿偏正在一桌桌敬酒,阿偏一向苍白的脸上是少有的红晕,唇上胭脂也鲜红。赵千帆则得意的准备起飞,无论做什么动作都大了一圈,喝个酒袖子能甩上月亮。

裴涯絮敲着杯盏,脑袋让这酒气氤氲的环境熏染,思绪飘远了。

去年听到剿匪成功的消息后,裴涯絮候在城门外,从旁边人手里抓了把瓜子吃。

她瞧着天色,和阿偏说一会回来不知道清风会怎么嘚瑟,阿偏听着,往常总会附和,现下却有些心不在焉。

并不是能休息的日子,城门外却还是来了许多人,大部分都是曾经北桥的长辈,热热闹闹挤在一处,皆兴高采烈,骄傲万分。

那伙匪窝目前的规模其实不算大,也并没有过多作乱,所以此事也算不得大事,但城主还是亲自来迎接了。即便是凡事从简,不喜奢华的性子,也给了赵千帆不小的排场,等候他归来。

人挤人探头往大路上瞧,有不认得赵千帆的出声询问,北桥长辈们纷纷介绍起来,也不管真不真实,先添油加醋一番,说他小时候就神勇无双,身付异秉,得来一阵阵喝彩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