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四爷再给了一个理由:“本来是打算建毛纺分厂的,但是上面紧急叫停了项目。我们公社批到这批煤也?不?容易……人家货都上车了……”
有公函, 有黄页上的正?确电话?确认,理由又这么合情合理……不?管是不?是真的, 这会子就算是明知对方不?那么真, 但这是物资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四爷跑了一天, 联系了四个街道办,一共订出去二十七车煤。
回来的时?候时?间还不?算晚,又在县城里给联系了八车。这个就别弄假了, 是啥就是啥。下面管的不?严,街道办连话?都不?问,说是有煤:那说啥?拉呀!
三十五车,五天全部到位。
老秦过来结账,带着一箱子好酒,给四爷结算了一千一百块钱。本来是一千零五十,但这么大的量,老秦给了整数,一千一整。
四爷也?没退那五十,毕竟这种事自己?就赚这一次,以后?的事……老秦会跟要煤炭的人私下里联络。
对于自己?而言,这就是一锤子买卖。
都带着钱,也?就不?喝酒了。
老秦急匆匆的又走了,临走偷偷给康兴民?塞钱了,四爷也?不?知道多?少。但他抽了五十给康兴民?:介绍双方认识,这是给生意牵线拉桥了,该给对方一些润手费。
康兴民?非不?要:“这是干啥?!”
“一码归一码!拿着吧。”
康兴民?没法子,这一箱子酒全塞给连襟:“你要收拾房子,得喊人帮忙,拿走吧。”
“不?用!”招待人麻烦死了,大冷天的还得桐桐下厨做饭,“打算请人,不?管饭。”把酒也?给康兴民?留下了。
人走了,康兴民?看手里的钱:老班长给了一百,连襟给了五十。
这一百五就到手了!这钱是真好挣呀。
这些酒回头?送到购销社去,怎么不?换二十块钱?
这就一百七了。
有了这些钱,四爷就请人,很多?活都是木工活,屋里就能做。这是包工,不?是按天给钱的。包出去,越是早干完,越是能早拿到钱。
他把图纸给了,老木匠能看懂。房子得吊顶棚,门窗得改。屋顶肯定得换一些瓦。像是前?面的药柜,比较窄又得高低合适的治疗床。治疗室得留个地坑,方便烧火取暖,要不?然大冷天谁敢脱衣服?
除了家里人和康兴民?谁都不?知道钱是怎么来的。看花销这么大,熟人都在那里说:到底是有助力,金金可真是顾娘家。
枣花专门过来看:“要我干啥?”
“不?干啥!”桐桐一边编芦苇席,一边说枣花,“你坐呀……”
枣花靠着炉子坐了,袖子还都是湿的,这会子都成了冰了。肯定是出门之前?,在家不?知道洗什么呢。
“你跟姐夫两人,有多?少衣服可洗?”
“我一家子八口人,哪一天能不?洗?!”
桐桐:“……”她停下手里的活,看枣花,“我不?知道你咋想的?你公婆才四十冒头?,充啥老人呢?你婆婆洗不?了他们两口子的衣服?”
“老当家嘛!有儿媳妇呢,儿媳妇不?洗,人家笑话?呢。”
“那你那些小叔子呢?老二都十九还是二十了,最小的都马上十三了,他们没长手,自己?洗不?了个衣服,就得你洗,是吧?”一个锅里吃饭,你给做饭就完了。洗衣服的事也?得你来,你嫌累不?死?
“都是小伙子,哪会干活!顺手的事。”
“小伙子怎么了?小伙子不?是人!小伙子洗不?了他们自己?的衣服?你问我姐夫去,他在部队上的时?候衣服谁洗的!你心疼你男人就行了,其他人跟你有啥关系?”
“当老大的,就是这样!”枣花说着话?,就左右的看,“有啥活,我顺手就给你干了。”
她这一起来,一换位置,窗户的光照进来了,桐桐愣了一下,拉她的手,“你把手给我。”
枣花把手朝后一缩:“冻疮年年都长,又不?是今年才起来的。”
桐桐:“……”才入冬多?久,冻疮就已经起来了?
她一把拽过来,抓住手腕,这脉象:“你怕是有了。”
啊?
“月事没来吧?”
枣花的月事就没准过:“有了娃子了?”
“肯定是有了。”但是现在月份太?浅,你自己?月事时?间又不?准,去了医院,人家还是会叫你回来的。
桐桐就坐起来了,“走!跟我上街去。”
“上街干啥?”
“赶集呀!”
“集会上啥都没有。”
枣花非不?愿意去,桐桐愣是给拉出去,今儿的合资食堂里有卖油糕的,桐桐买了两块钱的油糕,“大姐,吃油糕。”
“吃这个干啥……我给咱奶、咱爸妈送几个……你想吃就只管吃你的。”
桐桐:“……”她一边吃着,一边拉着枣花往公社去,“姐夫,我姐给你送油糕来了。”
康兴民?赶紧出来,知道这是小姨子买的:“买了就吃,咋还拿着!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就从?媳妇手里取了一个。
枣花就很高兴,全推给康兴民?:“你吃!爱吃就都吃了。”
康兴民?:“……”自来自家爸妈都只有抢孩子手里吃食的,还是头?一次见有人给自己?硬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