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吹开了脸上的?泪痕,她微微低头?,看着身边的?儿子,紧紧的?攥着的?儿子的?手,无声的?安抚,而后转过身来,平静无波。

她语调沉稳:“召见韩德让、耶律斜轸即刻进宫。”

“诺!”

亲随转身去了,导演喊了一声‘CUT’!

这一段没有什么台词,甚至没有大哭大嚷,就得靠演员的?感染力来演这一场戏。那细微的?表情控制:“过!”

接着是下一场,灵前哭诉。

在灵堂前沉稳有度,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的?的?‘萧绰’,听到禀报说两位重臣前来。只?一瞬间,她便变了。

这少?妇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两人进来的?时候,美妇泪痕犹在。

一身素缟,身无点翠,昔日高高在上,权柄在握的?女子失去了她的?丈夫,好似失去了依仗一般,失去了分寸,她看着两人,问说:我们孤儿寡母,内有权臣,外有强敌,当如何?

她一脸求助的?看着对方,眼睑抬起的?瞬间却带着打量。

这打量里,有斟酌,有试探,有思量。哪怕此?二人是她摄政期间提拔的?,她也没有完全去信任。

直到二人表了忠心,她才亲手将?人扶起来。然后唤了儿子前来,“我儿当记着,耶律大人乃信人,可性?命相托。不若以弓矢、马鞍为盟,如何?”

耶律斜轸噗通往下一跪:“臣何德何能?”

“彼此?为盟,交之以友!你能常伴陛下左右,朕心甚安。”

‘萧绰’这话是跟耶律斜轸说的?,对方跪着不敢抬头?。‘萧绰’的?眼睛看的?却是韩德让,好似在询问:这么做可以吗?你觉得呢?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这全是驭人之术呐!

便是真有男女之情,敢问,这个时候真的?只?有男女之情?

韩德让不会想,她待我果然不同,她更信任我,我跟耶律斜轸不一样。除了叫此?人更好用之外,还防止了两人权臣私下结盟,欺上瞒下,架空她手里的?权利。

‘韩德让’先是一愣,然后给予了反应。他微微窃喜,眼睑垂下,认可萧绰收买耶律斜轸的?举动?。

“CUT!”

导演一喊停,编剧先鼓起掌:“对!这就是我要的?感觉。”台词上是没有的?,这需要演员将?它?表达出来。

什么男女感情,我要的?是玩弄政治的?人物。

‘萧绰’的?权谋之术、驭人之术,身为掌权者,她的?多疑,她的?谨慎,她的?审时度势,她的?示弱结盟,全有了。

能说出口的?台词决不能露骨,但?表达的内涵必须有那个味儿。

这个味儿就对了。

还有一处戏,导演在现场也琢磨:“萧绰和韩德让之间肯定是有关系的?,但?这个关系怎么表达的?既有,又不能过度的?渲染,这个尺度怎么拿。现在要考虑的?是这个!”

桐桐挠头:“其实主动?权在‘萧绰’,对吧?”

对!所以这个尺度要拿捏好。

跟着拍了两条,一条是萧绰和韩德让之间,得叫观众觉得这俩有点什么。

夜里,皇宫,烛火,便装对坐,菜肴三两样,这是留宿的?意?思。可怎么表达这个意?思呢?

‘萧绰’轻轻拍掉‘韩德让’伸向酒壶的?手,她自己斟,将?酒杯举起来。‘韩德让’才要接了酒杯,谁知道‘萧绰’嗔怪的?看他,轻轻的?躲开他的?手,然后风情万种的?将?酒杯递到‘韩德让’的?唇边。

‘韩德让’眼睛只?盯着她,张嘴就着她的?手将?那杯酒喝了。

‘萧绰’撤回酒杯,扫了酒杯一眼,“韩大人耍赖呢,这酒没喝完,朕……可要罚你?”说着,将?同一个杯子放在唇边,将?杯中残酒给喝了。

韩德让盯着她的?唇,眼睑一掀:“臣……听凭发落!”

什么都不用拍了,到这里都能想到即将?要发生什么。

导演一喊‘CUT’,谢华先不好意?思了,他往地上一蹲:“要了命了……救命啊……”不仅脸红,连耳朵都红透了。

现场哄笑出声:这种演绎可比抱着啃来劲!

林桐是个会勾搭人的?,之前演的?那个角色要多纯有多纯,现在这个角色也能演绎的?要多欲有多欲,纯纯是个御姐。

四爷是可以打着来剧组工作的?名义过来的?,一到剧组,大家就都笑:你在家吃的?得有多好!想要纯她能给你纯,想要欲她能给你欲。

给四爷笑的?莫名其妙,看桐桐:你又干啥了?

桐桐:“……”真没干啥!我发誓。

但?给大家的?感觉就是:这俩私下玩的?挺开放,一定非常的?和谐。

晚上回酒店,四爷的?房间当然是空着的?。

没人了,四爷才问桐桐:“你到底干啥了?”

桐桐取了红酒,倒了一杯,给四爷送到嘴边。四爷喝了一口:“谁送的??不错。”

不是酒,“是我!你看我!”

四爷看她:“怎么了呢?”

桐桐:“……”不是,“你没觉得我千娇百媚,风姿卓绝吗?”

四爷上下打量她,逗她:“有吗?”

桐桐:“…………”果然还是野花更香吗?自家的?再好,见惯了也习以为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