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修比三日前看着更冷了些，他扶着白璃站直身子，低下头轻轻咬了口他的耳垂，在他耳边低声道：“都说了这是你自己的修行，剩下的路自己走。”

说完，毫不留情地收回手，站离了他几步，在白璃惊慌无措的视线中消失在原地。

路上只剩下白璃一个人。

他茫然地站着，看着帝修消失的地方，抬脚想跟过去，迈出去的时候腿却一软，像一个散架的木偶，跌在了地上。

帝修站在他身后，遮掩了气息和身影，皱眉看着白璃。

他的确有些生气，在白璃试图靠着身体来诱惑他达到目的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把白璃教的太过依赖了。

好像没有他跟着就不会用灵力了一样。

更让人生气的是白璃居然敢存着这种心思，真是不乖啊……

所以凶狠地把人从里到外屮了个遍，等人没缓过来时又带他出来，当着他的面离开。

可以看出白璃很伤心，但是这些伤心是难免的，总不能叫白璃以后离了他都不敢出门了。

“帝修？”白璃在地上坐了会儿，眼睛已经红了，他不知道帝修还在不在身边，他本来实力就不及他，若是帝修故意不让他发现他也是发现不了的，可是万一，万一帝修真的不管他，真的走了呢。

想到这里，白璃又有些难受。

“帝修你真的走了吗？”白璃的声音沙哑中又带了些哭腔，无助地四处张望着，“我、我认错好不好？你再和我说说话再走好不好……你和我说了话，我肯定会乖乖走的，我不，不赖着你……”

帝修在他身后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也难受。

白璃的手掌撑着地面想站起来，摇摇晃晃看得人心疼。

“帝修…我疼，我嘴巴疼，屁股也疼，你……”他眼泪掉了下来，自己却仿佛没有知觉，茫然地看着前方，说完这半句话再也没有说一个字。

帝修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色，又看看在路中间一动不动的白璃，闭了闭眼，走上前，现身将他打横抱起，走到了路边。

白璃没有被他突然出现的身影惊到，只是颤了一下，随即把脑袋贴在他身上，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裳，眼泪簌簌地掉，呜咽着小声哭。

“不是要和我说话？说什么？”帝修抬起他的脸，有些凶地开口。

“我、我知道错了……”白璃手指拉着他的衣服，小声说，“你再陪陪我好不好？”

帝修复杂地看着他，贴上他的唇，温柔地亲了亲：“宝贝，我跟你说的话你不要当耳旁风，再陪陪你也陪不了多久的，乖，胆子大些。”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帝修也没松手，亲了亲他，又耐心哄了几遍，才给他擦着眼泪松开。

这大路上安静地只能听见鸟叫，白璃甚至不知道这是通向哪里的路，等到心情缓和一些了，他又靠上去，贴着人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修行历练讲究的是机遇，具体能历练多长时间帝修也没个准，但是寻常历练都不可能几日就归，大概：“三五年吧。”

三五年？

白璃瞪大了眼，一时忘记收住脸上的表情，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他推开帝修，转身往前方走，边走边抹眼泪，还气得呵斥一声：“好，等我五年后还记得你我就回来！”

帝修赶紧把人抓着腰带回来，按在怀中急着哄：“乖乖，宝贝啊，别气别气，我说胡话呢，三五年我哪里舍得，我自己都要急坏了，乖乖，说错了我说错了。”

白璃不听他的话，要掰开他的手一走了之，甚至都想到了与帝修天涯各一方，想法刚冒出来他就流出眼泪。

“我不要你！你松开呜松开我！”白璃甚至张口咬了人，等不到帝修松手，反而等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车声。

他的动作停下，有些累地被帝修抱住。

马车有三架，到两人面前时前方的骏马长吁一声停下。

帘子被拉开，一人弯身露出半边身子，温柔儒雅的面容让人见了心生好感，声音也如同山间清流一般悦耳：

“二位仙友是往哪里去？”

白璃现在着实有些狼狈，他不愿回答，干脆转身将头埋进了帝修怀中。

帝修一手搂着他，看向来人，说：“我与道侣途经此处，想找找歇脚的地方，一时走岔了路。”

司徒环笑了笑，不多问：“那仙友可要搭我们的车，此地离山下还有些距离，山中多妖兽，入夜了难走。”

帝修低头看看怀中的白璃，心中叹了口气，悄声附耳问他：“宝贝，你来决定。”

白璃听见声音抬起头，看他一眼，再扭头看司徒环，看不出他的实力，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仙友了……”

司徒环笑眯眯地让他们上了马车。

65 妥协

马车内的空间很大，再多坐几个人都绰绰有余。

白璃和帝修坐在靠窗的位置，司徒环坐在正对车帘的位置。

“这蓼山向来没什么人走，山中多妖兽，之前远远看见二位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妖兽，对不住。”司徒环说着朝他们鞠了一礼，语气中很是诚恳。

白璃不好意思地摆手，眼泪早已擦干净了，只余下些绯红的泪意。

“没事没事，是我们叨扰了才对。”

马车内似乎有什么阵法，白璃在其中听不见外面的车轱辘声，一时间有些安静。

司徒环对于他们两人好像不怎么好奇，也不问什么，安安静静低下头看着书。

当白璃去看帝修的时候发现他正闭着眸子，似在小憩。

“仙友口渴了吗？这儿有甘露水。”说着，司徒环递给他一个杯子。

白璃不口渴，却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弯身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