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雪忽然间被楚星沉出声打断幻想,有种走神被抓包的微囧,她下意识笑着无声地挠了挠头,心想总不能和他说,自己在想以后怎么撮合他和我他的官配苏璃月吧?
总归确实也是从前的苏樱雪对不起他,她如今成了苏樱雪,或许撮合他与官配苏璃月,这一次给他俩一个HE的结局,或许也是好事。
苏樱雪轻声道,“并未,阿姊只是听秋霜说,这几日阿弟练功认真,得了刘先生的夸赞,打心眼里,为阿弟高兴。”
秋霜站一旁闻言,瞬间看向自己主人的方向,深深凝视了一眼,心中腹诽吐槽道,长公主殿下,您是认真的吗?奴婢今日何时同您说过刘先生夸赞楚皇子?
但作为长公主殿下身边随侍的一等宫女,这些年来,总归是有几分服侍主子揣摩主子心意的眼力见的。
秋霜很快便回头对着不发一语的楚皇子,巧笑嫣兮温婉地道,“楚皇子,确实如此。长公主殿下,对楚皇子还是十分上心的。”
楚星沉闻言,面色清冷,但他一贯如此,苏樱雪与秋霜早已习惯。
上心?哪种上心?想要他做面首的上心?楚星沉心中嘲讽。
不知为何,楚星沉听闻这句话,内心原本浮起的那一丝摇摆,瞬间被厌恶淹没。他既见了她无事,便匆匆找了由头离去。
总归苏樱雪只要不死便行。至于旁的,他不在意。
楚星沉离开后,秋霜为苏樱雪收去碗盏,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她端来汤药。太医嘱托,饭后服药。
苏樱雪极不喜这苦极的汤药,奈何良药苦口,再者秋霜每每在她喝完药后,贴心地给她递上一盏夏荷亲手酿制桂花蜜酿金丝枣,真的那极致苦后,配上这丝丝入口即化的甜,不得不说,感觉自己的舌头被甜意绵绵包裹,救回来了。
苏樱雪喜爱甜食,近来喝得药汤大多苦得要死,于是这口甜枣便真的少不了。好在她四个一等侍女各有长处,夏荷厨艺极好,不单会酿蜜枣,还在太医指点下给她做了一阵子的药膳,帮她调理身体。
秋霜伺候完她用药,便亲手给她按肩,替她揉一揉穴道,舒筋活血,一边却是轻声道,“殿下,奴婢发现,这楚皇子,似乎开始与殿下的关系,有所缓和。”
“何以见得?”苏樱雪柔声道。
“往常您不去看他,他必不会主动找您。”秋霜笑着,一边替她揉按卧床许久而有些僵硬的身体,一边笑着同她解释道,“可自打你受了伤中毒昏迷的这段时间,楚皇子每周都会抽出时间,来长公主殿看您,雷打不动。”
第50章 楚皇子明明划破了衣袖,还是匆匆从宫外校场赶回来
“就像今日,楚皇子明明划破了衣袖,却并未回宫去换身衣服,而是听闻您醒了,匆匆从宫外校场赶回来,直接来见您,可见,殿下,楚皇子心中还是挂念殿下的”
秋霜笑着温和的道,她小心翼翼地坐在苏樱雪身边替她梳妆绾发,毕竟如今殿下大病初愈,依着秋霜对陛下的了解,必然今日即便再忙碌,总归会忙完政务来看望殿下。
“秋霜今日给长公主殿下梳一个简单发髻,别一支陛下去年送给殿下的玉兰簪吧!”
“听说是秦家上贡的秦田白玉,如今白玉簪在世家贵族里,已是难得,陛下送的这支,白玉无暇,成色上乘,长公主殿下戴着,素净又不失贵气,殿下觉得如何?”
秋霜从梳妆格中取出那一支白玉簪,给苏樱雪别上,又取了铜镜给她看。
苏樱雪一看,果真,有了秋霜的这双巧手一番侍弄,确实气色好了些,没有就大病初愈的苍白与眼圈青黑,这般打扮,素气不出挑,很适合。
“秋霜,有心了。”苏樱雪很感激。
“殿下,您又忘了,皇室贵胄,怎可如此与奴婢说话,”秋霜叹了口气,轻声劝着提醒道,“陛下向来最宠爱殿下这个幺妹,因此,面圣还是要整理妆容。该有的礼数礼节,殿下可要切记!”
这既是长公主作为一个殿下面圣时需要的做到的礼仪与仪态。也是一个幺妹对陛下兄长关爱的那份拳拳爱意之心的回护。
陛下苏秦淮,真的是整个大盛王宫中,唯一对她这个狗嫌人厌的长公主,满心爱意与关怀的兄长。说他是这大盛国最好的兄长,也不为过。
秋霜如此一说,苏樱雪倒是想起来,原著中也是这样写的。当时张素素看书时,就感慨,苏樱雪真好命,有一个如此这般宠爱自己的哥哥。
原著中曾写道,原先的楚星沉登基后,考虑到当时的大齐,虽然在他的治理下,国力有所上升,政治清明,百姓也安居乐业。
当时的楚星沉虽有一统治齐盛的野心,但城府深沉,善于权谋的他深知,此刻的大齐,数年皇子夺嫡,经历内乱的大齐政治初定,民生还未足够的修养生息。
即便大齐国民民风强悍,浩瀚草原有着最快的战马,最锋利的弯刀,最好勇斗狠善战的士兵,尚不是最佳的讨伐时机。因此楚星沉原本决定伐盛之战定在十年后。
只是楚星沉初登皇位,那些落败的残部如同跳梁小丑般跳出来,以他曾经为质大齐,受尽区区大盛一个公主的凌辱欺凌。
那些人用他楚星沉曾经放弃尊严与自我,替他们这些朝臣百姓,替整个大齐王朝,整个大齐王宫,替整个大齐天下受尽屈辱的自我牺牲,换取全大齐的安稳。
如今,却被这些认不清局势的蠢徒憨直迂腐之官吏,用作劈砍到他身上的利剑。
于公于私,在大盛为质皇子,是整个大齐欠楚星沉的大义之举的一个人情债。
可如今,在这些迂腐无能,自诩清高的言官旧臣的眼中,是无能与耻辱的表现,他楚星沉,为质受盛人凌辱,是整个大齐的耻辱。
这些人觉得这样一个曾经为质的皇子登上大齐的帝位,是大齐的悲哀与耻辱。
楚星沉不知晓,那些人光盯着他曾经指指点点的人,看不见他重权在握,军政宫权三权在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这些朝臣旧部如驱狗般赶出大齐王朝的那个无权无势的,曾经的孩童楚星沉。
所以,身为大齐新帝的楚星沉,急需一件能够最低程度降低他为质影响的事,来抚平那群旧部言官重臣迂腐憨直自诩清高的心。
所以楚星沉先以帝王之仪,写了一封望两国友好的书信。
楚星沉所言中肯,他以齐帝之尊,以数百万牛马与金帛数箱,要求盛帝为结两国欢好,为两国百姓无想争,交出当年凌辱的罪魁祸首长公主苏樱雪与数名为首的宫人,移交大齐国宫代为处置,以化解两国干戈。
楚星沉知晓,自己需要一个合理的时机动刀,在齐国朝臣面前立威树,也暂时不与大盛起纷争。交出一个区区长公主,又能换取两国和平休战,休养生息十年,但凡是个明君,都会应允。
楚星沉知当时的盛国,国力依旧强盛。盛国在百年间,都是一众邻国百年时光里公认中的千秋大国、礼仪之邦。
只是百年时光,沧海桑田都早已变换更迭几载?更何况是一个泱泱大国,早已一步步在世家门阀横行,寒门报国无望。
百姓苦于世家之豪横,君王苦于世家坐拥万顷良田美宅,氏族尊贵繁荣遍及朝野,世家富庶无需缴税。国库渐渐空虚,帝王权力被世家蚕食架空。
曾经的泱泱大国,大成也是因世家,败落也是因世家。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大盛国自古是诸国学习礼仪文学之典范。
即便如今已然悄悄走向没落,势力实力也仍旧不可小觑。
如今的大齐正在崛起,楚星沉心知,齐国如今,疆域辽阔,士兵骁勇善战。他们是马背上的国都,作战实力已然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