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如今孤有能力圈你,画地为牢,也是孤的能力。

苏樱雪闻言,心中郁结,悲伤至极。

果然,她就知道,此路不通!

这楚星沉,当真孺子不可教也!

两人回到京郊别院,已是夜深,沐浴更衣之后,饭食早已备好。

“阿姊,”楚星沉替她布菜。

他每一筷子,都是先自己试吃,无碍之后,再同她布菜,送入她的碗筷中。

楚星沉如今是她名义上的面首,他如今也可以不需做这些事。偏生他反而就是把自己当做一个面首,他替她布菜,替她净手擦手,伺候她无微不至。

明明他是这般小的年纪,却是比她老成,还会照顾人。

苏樱雪本来不习惯如此,现代人自由散漫惯了。可是拗不过他的坚持,渐渐的,她也习惯了楚星沉的存在。

“阿姊,尝尝这个。”

这是个家常菜,新挖的冬笋做的三鲜笋丁的包子。

楚星沉的厨子,会做宫宴菜,也会做寻常百姓的吃食,苏樱雪喜欢家常菜,不奢靡的家常菜,让她格外喜欢,也很怀念现代读书的生活。

这个包子,苏樱雪咬了第一口的时候,忽得就落了泪。

三鲜笋丁包子,现代与妈妈一样的味道,她忽得红了眼眶,无数的思念像潮流一样涌来,将她吞没。

她嘴里含着那口包子,哭得呜呜咽咽,双眼通红,满含珠泪,全是对父母的思念。

第219章 阿姊,原来,阿姊心中,也是关心阿弟的

楚星沉没有见过她哭成这样的模样,他甚至来不及给她拭泪,一瞬间她的眼泪就盈眶。

“阿姊”楚星沉多少有些慌乱,他不明白,为何她吃了一口包子,忽得哭成这样。

梨花带雨,泪落潇湘,让他心中忍不住不由得心疼。

“阿姊”楚星沉看着她,他手执绣帕,给她擦去眼泪。

可苏樱雪忽得像是刺猬一样,她非常抗拒他的触碰,他执着绣帕的手还未碰见她的眼泪,便被她伸手挥开。

苏樱雪捂着脸,泪流满面地回到内室,躺倒在床上泪流满面。

“阿姊”楚星沉想开口唤她。

他却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告诉他,“楚星沉,你出去吧,我想一人,静一静。”

苏樱雪趴在床上流泪,她不知为什么这异世界厨娘做的包子,和妈妈的味道一样。

她也不知自己要在这座囚笼中待多久。

这京郊别院和长公殿就像一座囚笼,而这异世界,难道就不是囚笼吗?

难道这个异世界,就没有困住她张素素的灵魂,就没有禁锢她心中的自由,没有用所谓的异世界系统攻略任务逼迫她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她就像一块豆腐,谁都可以捏一捏。楚星沉想要困住她,便画地为牢。时空规划局要她做攻略任务去攻略陌云笙,她就要老老实实费尽心思去攻略陌云笙。

没有人在乎她想要什么,也没有什么事是随她愿的。

苏樱雪觉得很无助。

如今的她很久没有见到攻略对象了,她不知如今还能否完成任务离开现代。

她不想招惹楚星沉,也不想伤害他。可是如今,她觉得自己就像迷雾中行走,前路未见,摸着石头过河。

苏樱雪哭了很久,最后还是擦干眼泪,内室早已空无一人,她回到雅桌,桌上放着冷冰冰的碗盏菜品,她一言不发,红着眼睛,一口又一口,吃着那冷冰冰的冷包子。

她吃完了一整个,她不舍得那个妈妈的味道。她不知道她车祸后,她妈妈想不想她,可是她好想,好想她们。

楚星沉默默地站在屋外,冬日寒风刺骨,可他冰冷的是心。

他被她喊着走出门外,就在这样冷的冬夜里,隔着一扇木门,他站在冷冽的冬风中。

就像好多年前,楚星沉生活在大齐冷宫中,因为在冰冷刺骨的冬夜里,没有刷完恭桶,那个太监用鞭子抽打他的后背,还一边骂骂咧咧,觉得都是他害的自己在这么冷的天出来监工。

那时候他才多大?

楚星沉不记得了,他才半大小子,可怜的他双手双脚冻的满是冻疮,他没有厚衣,只有单衣。

因为太冷,他把两件单衣缝一起,在里面灌了些沙子,因为他不配有棉衣棉被。

在他在那飘着碎冰的水池里,刷完最后一个桶的时候,他终于踉跄着起身,身后是染血的伤害,他忍着痛,忍着双腿的麻,起身走到另一个干净的水桶中,一点点洗干净双手。

楚星沉眸色冷冽,他没有膏药,也没人在意他的死活。那个冬夜真冷,寒风刺骨,他强忍着身体的疼,一步步走向屋内,没有炭火,没有棉被,他把一件又一件的单衣,还有那床薄薄的冬被,裹在身上。

那时候,他额头烧的滚烫,他梦见了他的母亲,那个从来没有被大齐皇帝看上过一眼的母亲,梦到她来接他。

楚星沉就这样站在门口,等她哭完,等她吃完那冷包子。

他觉得她的长公主真是娇气,就像花房里的花,吃个包子都会哭。

楚星沉心底沉默,她又怎知,自己这些岁月尝过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