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色!那日,楚皇子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那宫女如释重负,颤抖着磕头回话。

“哦?”苏樱雪闻言,笑着挥手制止了秋霜的动作,睁开眼,温柔地问道,“可是想仔细了?绝对没错?”

“你得知晓,本宫最痛恨旁人欺骗本宫!”苏樱雪柔声道,声音温婉,“若是你有半分欺骗了本宫,就别怪本宫翻脸无情,重重罚你”

“不会的!殿下,不会的!奴婢句句属实!”那黄衣女子一边磕头一边道,似乎是有了底气,话也响亮了些。

“那日,御花园中,不少侍卫都见过楚世子穿着黑色的衣袍,长公主殿下若是不信奴婢,殿下可以传他人问一问!”

“所以,便是你亲眼所见,楚星沉穿着一件黑色的衣袍,将本宫推入湖中?”苏樱雪抬眼看她,淡笑着道。

“是,长公主殿下。句句属实。”宫娥再次肯定道。

得到了自己预想的答案的苏樱雪,闻言忽然笑了起来,她面色森冷,语气冷冽,将手边桌案上的那个茶杯狠狠砸向地面,冷声道,“好个欺主瞒世的罪婢!便连跪在本宫面前,都要诡辩至此!没有半句真话!”

苏樱雪伸手指了地上跪着的那几个殴打行刑的侍卫,对着他们冷声吩咐道,“来人,取本宫的皮鞭,把这贱婢绑了,你们几个,给本宫狠狠抽,今日这贱婢不说实话,本宫便打得她皮开肉绽!”

那几名跪地侍卫闻言,倒是麻利地拿了宫人递上来的皮鞭和长凳,几鞭下去,整个长公主的宫殿里,那个黄衣宫娥的哀嚎声响彻,她背部是血淋淋的鞭痕,满脸泪痕,一边哭诉一边难受地唤道,“殿下,殿下奴婢冤枉!”

侍卫满打满算用力打了十数鞭子,那宫娥熬不住给疼晕了过去。执鞭侍卫见状,便停下来手中的鞭子,似乎怕把那宫娥一时手重给打死了。

“长公主殿下,人晕过去了。”几个侍卫跪报告。

“居然晕过去了,拿水,泼醒她。”苏樱雪一想起那女子胡言乱语,害的楚星沉那满身伤痕的模样,心中就愤愤难平。楚星沉是被鞭打了一日一夜,那上半身鞭痕密布,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她给他上药时,眼眶直红。

楚星沉那具身体,哪里是少年郎该有的身体,他身上陈年旧伤夹杂着新伤无数密布,她看着除了震惊,还有怜惜

以往看小说时,张素素只觉得男主的性格怪异病娇扭曲,掌控欲强的令人害怕,他夺下大盛国后,虽然封了女主为后,改了国号齐盛。但到底是将女主的亲人伤了些许,所以女主是恨男主的。

封后大典,楚星沉将女主绑了同他行国礼,其后,便一直将女主软禁在凤祥宫,直到女主生下一名小皇子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孩子才有所缓和。

如今,张素素知晓了楚星沉悲痛的过往,才发觉或许是童年的阴影,才让楚星沉变成如此病娇扭曲的性格。

若是现在的苏樱雪痛改前非,趁楚星沉如今尚未成年,接到身边以阿姊的身份善待楚星沉,好生教养他守护他,不让外人伤害他半分。

请一个学识渊博,品行兼优的君子先生带他识字明礼,让他学文养心,将他教养成一个谦谦君子,或许也是可行。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苏樱雪如此想。毕竟如今他也小,尚能调教。

那一瓢冷水浇下去,那黄衣宫娥便生生被泼醒。她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声音沙哑虚弱无力,疼得满身无力。

“长公主殿下,奴婢所言非虚,求,求长公主殿下高抬贵手放了奴婢放了奴婢吧”

苏樱雪闻言,愤怒燃烧了她的眼眸,那宫女的嘴倒是硬,居然此时此刻都不肯松口。

她忽得冷笑起来,走到那宫娥旁边,柔声道,“可是,那日本宫手中撕下的推本宫之人的布料,明明便是这浅蓝色,你这胆大包天的罪奴,欺瞒本宫,谎报实情给内监司,诬蔑本宫的救命恩人,以致楚皇子被内司监重伤如今尚在昏迷身陷险境!”

“你以一己之力,搅混当日之境况!恶语诬陷楚皇子,以至于内司监被你蒙蔽,重伤楚皇子!若楚皇子有性命之忧,你便是意欲破坏齐盛两国友好之盟约!”苏樱雪怒斥道,众人跪倒一片噤声,无人敢起身。

第12章 “你且看看,这布料是星沉穿的起的料子吗?”

“你这等如此罪奴,区区十数鞭子,就能饶恕?”苏樱雪拿出自己当日握在拳中的那片撕裂的布料,扔在内监司申公公与那罪奴和侍卫面前。

“你且看看,这布料是楚皇子穿的起的料子吗?”

“秋霜,把楚皇子的衣物给本宫端出来,放到内司监申公公面前看看,也放这罪婢面前,本宫要她俯首认罪!”

苏樱雪冷冷地道,她坐回主座。秋霜一击掌,便有宫人如鱼贯般捧着个木托,木托上面摆放着几件破破旧旧的衣物。

宫人将那些木托盘放在地上,其中一件,便是楚星沉那日穿的那件黑色长衫。

确实,明眼人瞥一眼,就能看出,不论是材质还是颜色,那块碎布料同楚星沉的衣物布料,不是同样的。

在场的人看见那块碎布料之后,那几个涉案的都吓得跪的磕头求饶。

尤其申公公,原先以为帮苏樱雪惩治楚星沉,能在长公主这卖个好,如今的长公主,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就好像,突然间,从一个纨绔草包变得聪慧无比。

申公公想起她方才一句句设套诱那宫娥入她的局,然后此刻再以“重伤齐国质子皇子,破坏两国友好之盟约”的高帽将那宫女的罪钉死,这般心思缜密,逻辑清晰,还是他们知晓的那个张扬跋扈的长公主吗?

申如海心中一阵寒意。

申公公跪地,一边磕头一边凄声认罪,“老奴有罪,老奴监管内司监不力,并未察觉这宫娥忤逆之心,被其虚假供词蒙骗,才对楚皇子用刑,老奴有罪,愧对陛下英明,愧对长公主万安!”

那宫娥见状,自知已然纸包不住火,她不顾身上的疼,跪地磕头求饶,一边磕头一边凄声喊道,“长公主殿下饶命!奴婢是鬼迷了心窍!长公主殿下饶命!”

那宫娥见苏樱雪不为所动,转而指向申公公,声嘶力竭地喊道,“申公公,你不能过河拆桥!不是您派了一个小太监告知吾,将这一切都推到楚皇子身上”

“内司监也好向陛下与长公主殿下交代!您还让那小太监告诉奴婢,只要奴婢这般说了,您能护着奴婢直到安稳外放!如今怎么,东窗事发了!全部往奴婢身上推!”

“长公主殿下,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一时被人蛊惑,鬼迷心窍才冤枉了楚皇子!”那宫娥爬起来,一个头接一个头磕着,头上一片红痕,正中竟磕出血来!

那申公公听闻,面色一变,一脚将其踢飞,直直地将那宫娥踢到满嘴是血,昏厥过去。申如海满面怒,对着那个倒地宫女怒斥道,“大胆罪奴,死到临头还在此胡言乱语,攀咬咱家!”

“请长公主殿下,相信咱家对陛下,对殿下的一片赤诚之心!求长公主陛下明鉴!”申公公此刻也明白,他跪地对着苏樱雪跪下,磕头请罪。那几名侍卫见状,也一同跪下磕头请罪。

整个长公主大殿一片寂静,唯有磕头的邦邦声格外响亮。正在此时,一声“陛下驾到!”,打断了申公公与众人的磕头。

“樱雪,何时如此动怒?”苏秦淮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时,收到苏樱雪的传信,他甚是在意这个皇妹,便放下奏章,急匆匆地赶来。

原以为是苏樱雪惹了什么祸事,到了殿外他也听了一阵,于是此时,他大约已经猜到了几分。

“皇兄,臣妹斗胆,请皇兄为臣妹与楚皇子做主!”苏樱雪见到大盛国君苏秦淮而来,便立刻换了一副体娇病弱、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模样。

张素素看完整本小说原著,知道这个兄长是整个大盛王朝最疼爱最在乎苏樱雪这个长公主的人,也是她此生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