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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邈敲下最后一个节奏,灯光应声熄灭,他喘息着下了台,迎面走来一个人给他塞了一束火红的玫瑰,燕邈刚要拒绝,那个人就说是有个高个子的男人拜托他转交的,说着还向某个方向指了指。
燕邈立即循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即将被人群淹没的高大背影,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追了过去。
屋外和屋内的温度完全不一样,燕邈跑出来时只穿了件短袖,怀里抱着火烈的玫瑰,心却一点点凉了下去。
那个熟悉的背影又消失了,而燕邈没有追上他。
如果不是一直出现的玫瑰,燕邈甚至怀疑这些天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付衍之或许根本就没有来过。
粘在身上的热汗慢慢冷却,夜风吹得燕邈浑身发冷,他站在空旷的礼堂前方,不甘和委屈积攒到了一定的程度终于爆发出来,他大喊了一声”付衍之”,声音在夜里回响。
像是要一股脑把心中压抑的东西发泄出来,燕邈对着空旷的夜愤怒又委屈的叫喊:“付衍之你他妈就是个胆小鬼!”
“既然不想见,以后就别再操心我的事,我病了死了你都不要管!”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漆黑的树林在沙沙作响。
燕邈静默一瞬,又绷不住的带上了哭腔,“你就是个骗子,说好了来找我的,躲躲藏藏又算什么......你他妈就是个骗子。”
寂静的夜里,屋内还在狂欢,燕邈却难以自控的在冷风中哭得悲伤,他伸出手背擦了擦眼睛,半晌才平缓下来,又带上了那么点倔的脾气,“你不出来是吧,那好,从今以后你都别出现在我面前,你愿意躲在暗处看我就尽情的躲,看着我跟别人在一起约会,接吻,开房......如果这样你就高兴了-”
“我不高兴。”
燕邈突然被打断,夜风中传来另一个声音,是对燕邈叫过无数次宝宝,说过无数次我爱你,像大提琴一般低沉优雅又充满了磁性,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着迷的声音。
燕邈瘦削的脊背就那么僵住了,付衍之从阴影里出来,看着那个刚才还带着哭腔逼他出来,等他出来了又不敢回头看一眼的人,一步一步朝他靠近。
“我不想看你跟别人约会,不想你跟别人接吻,如果让我看见你跟别人开房,我会冲动的进去踹开门把你抢走。”
“宝宝,我想正大光明地拥抱你,吻你,和你约会,开房,上床,我想每天睁开眼就看见你,每天闭眼前看到的也是你,我不想就这么躲在阴影里看你。”
燕邈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付衍之不希望他哭,也不希望他冷,所以加快了脚步,上前敞开大衣把燕邈包裹在怀里。
怀里的玫瑰承接了几滴眼泪,却比不上燕邈十万分之一的动人,付衍之听着燕邈的抽泣心疼得抱他更紧,却听燕邈哽咽着问他“为什么拒收我的消息?”
付衍之吻着他的头发,“我怕你会拒绝我,叫我不要再做那些事。”
说着他便自嘲地轻笑一声,“我确实是骗子,说了如果你不想见我,我就偷偷躲着看你就好,可是看了你又忍不住想抱你亲你,想关心你......怕你真的拒绝我,我就连偷偷看你的资格都没有了。”
付衍之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清理完身上的杂事养好伤,漂洋过海来费尽心思找到燕邈的踪迹,想要做一个守信的人,却只学会了掩耳盗铃。
燕邈抱紧了手中的玫瑰,“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见你......你根本就没给我说的机会。”
付衍之沉默了一阵,似乎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声音有些嘶哑道:“你一走,我就做好你不会再见我的准备了。”
“对不起,宝宝,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没有保护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燕邈的眼泪成串往下掉,他执拗地在付衍之怀里转了个圈,仰头看着这个让他伤心又让他思念的男人,“你上次告诉我,如果不要戒指,可不可以收下玫瑰。”
付衍之像被蛇咬过看见绳索都会怕的人,对于燕邈的每一个回应都担心是自己想多,燕邈还年轻,兴许只是心血来潮,并没有那么坚定的想见他,想跟他在一起,害怕他只是留给自己一个幻影,又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但燕邈的神情和话语都在提醒他错过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重要到可以瞬间治愈他不安的心,以至于那双深沉的眼眸也亮起了一丝期冀的光影。
燕邈张开手掌贴在他胸口的位置,感受着里面传来剧烈的心跳,认真与对付衍之对视,“你说我不想见你,可我每天,每天都收下了你的玫瑰。”
燕邈踮起脚尖亲了下对方的下巴,看着他睁大的眼睛,轻声问:“付衍之,我的戒指呢?”
全文完
?公众号+xytw1011整理?2020-10-26 15:55:50
番外一
燕邈假期回国的时候付衍之还在非洲拍猎豹,影帝退圈后的生活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消失近一年后,再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却换了一个全新的身份。
付衍之没有如外界猜测那般回归付氏,而是拿起摄影机满世界转,今天可能还在拍冰川,过两天也许就在沙漠里了。
燕邈对大学生活适应得很好,半年前他们乐队参加了一个音乐选秀节目,之后一路晋级,渐渐有了校园之外的人气。
他们并不每天都黏在一起,燕邈有课业有练习,付衍之也有了新的事业,有时候会分开一段时间,但总是不会超过两个星期。
按付衍之的话说,燕邈是必不可缺的另一种氧气,离得太远太久就会因为缺氧而产生悲伤、患得患失种种负面情绪。
燕邈总觉得付衍之花言巧语太多,但也没有表现出不爱听,反而因为自己成了付衍之的命脉,有了肉眼不可见的维系,所以也能被他的缺氧影响心情。
付衍之应该要明天才回来,燕邈上楼洗了个澡,又把行李箱里新买的那些添置装饰到房子的各个地方。
和当初那个别人布置的婚房不同,燕邈逐渐在这里添加属于自己的痕迹,而付衍之用爱和关心加固它,让燕邈能够把对于“家”的想象一点一点补齐。
付衍之不在的时候燕邈总是要放着他的电影才睡得着,晚上突然想要看之前那部没能上映的片子,到书房找到了拿回房间放,投影仪弹出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一张碟。
这张碟燕邈没见过,他好奇地重新放进去打开,屏幕起初漆黑一片,背景传来嘈杂的音乐声,镜头在人群中晃动了一会儿,燕邈突然看到一个意外的人。
画面正中出现了他自己。
台上的燕邈穿着一袭黑色的吊带长裙,上方洒下一束亮白的光晕,衬得他肩膀到小臂的皮肤都泛着玉一样的光泽。
鼓点由缓到急,吊在肩膀上的细长带子因为动作滑下来,燕邈换节奏的间隙用鼓棒勾起来,没一会儿又滑了下去,露出大半白皙平坦的胸膛。
镜头不断拉近,燕邈微微勾着唇,脸颊不知是因为化了妆还是因为打鼓而泛着红,汗水湿了头发黏在颊边,红润的唇也透着别样的水色。
燕邈不知怎么觉得躁得慌,明明自己当时不觉得怎样,现在作为旁观者看,却感到一种怪异的羞耻感。
他想到之前付衍之说看过他打鼓,那时他猜了很多,却没想到竟然在这么早的时候。
他还记得那晚在厕所碰到了付熙辰,那时他在隔间里面用鼓棒戳自己,剩下的一根被付熙辰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