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1)

陆观南舌尖一挑,“世子。”

凌当归懒洋洋地缩在轮椅中,“呵。”

“世子”陆观南慢慢走来,语声稍缓,“可有什么话要跟我、强调?”

“?”凌当归不明所以。

陆观南的视线落在他怀中的苍雪剑上。

凌当归护好了苍雪剑,挑着一边嘴角,冷笑道:“想要剑?做梦吧,你要愿意求本世子,本世子倒能大发慈悲给你靠近看一眼,就一眼”

“不是这个。”

“那什么?你想说什么?”凌当归发懵。

看来昨夜的梦话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陆观南有些想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

凌当归又要炸毛,陆观南及时转了话题,“世子眼睛不适吗?”

凌当归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也不知道昨天夜里是哪个小贼偷偷潜进本世子的房间,说一些颠话,害得本世子没睡好,头昏眼花。”

“我帮世子按一按?”

奴隶很没有自觉性,没等主人同意,便动了手。

凌当归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后一阵恰到好处的清润蔓延开来,手指轻柔按压着眼角、眉骨和太阳穴处,让本紧绷着的凌当归不由地放松下,舒服地叹了一声,“陆大公子,没想到你这手艺竟也不错。”

陆观南微微俯身,在他耳边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阿凌喜欢便好。”

“你”

凌当归气得头疼。怎么回事!怎么感觉男主脸皮很厚的样子?不应该啊!

陆观南宽阔修长的双手覆上他的眼眸,掌根按压太阳穴,大拇指抵着两边耳上头骨,力度正好。

很快,凌当归的头就不疼了。

好吧,看在男主帮他按摩的份上,就不斤斤计较了。

第81章 青松苑(1)

织蝉司的人奉诏来拿人时,凌当归只是怔了怔,在意料之中。但在那一刻,他还是仿若一脚踩空,坠入了云海茫茫的悬崖,忧惧和不安接踵而来。

青松苑。

凌当归闭了闭眼,忽然恨当初山茶宴上,自己的动作太慢。若是再快一些,将陆观南藏到床底去,那么凌芷萝就不会看到那一幕了,对陆观南的恨意也不会这么强,报复也会相对保留些人性。

系统有些搞不懂:“宿主扰乱了原书剧情,该想到后续引发的结果。凌芷萝的定位是恶,是折磨男主的反派之一,这是世界天道设置的。即便不走原书中的剧情,凌芷萝的人设,也会驱使她做出符合角色设定的行为。将人带到青松苑,与猛兽搏斗,这完全符合凌芷萝疯狂的底色。”

“而且宿主,男主的前期在设定中就是受尽磨难的。你难不成要一直保护他吗?你是恶毒反派啊。”

凌当归眉头紧皱,“这些我当然知道,就是、只是”

凌当归的思绪卡住,怎么说呢?

他看向身侧的陆观南,恰与他对上视线。

陆观南穿着王府下人的统一制服,晨时洒扫劈柴沾到的灰尘和碎屑被他拍得干干净净,发丝用一根黑色飘带束在脑后,面容俊美沉静,一尘不染,甚至身上还有幽幽淡淡的香气,有时是沾染的花香,有时像是洗衣的皂角清香。

若是从青松苑出来,会是什么模样?

凌当归死死盯着陆观南,连他自己都觉得恍惚,心脏久违地有些疼痛他不曾注意,那却是与前世被疾病折磨完全不同的一种感觉。

系统又滴了一声,“宿主放心,原书中男主在失去武功的情况下,尚且能在精神和身体的百般折磨下突出重围,他如今武功内力俱在,身体恢复如常,没事的,能应付过去。”

陆观南察觉到凌当归的视线,唇角微微上扬。

凌当归又皱了皱眉,怀疑自己看错了。为何感觉男主一点都不紧张,反而还有点高兴的样子。

坐在公主仪仗伞盖下的凌芷萝,见二人事到如今还在“眉来眼去”,既觉愤怒,又觉恶心,不由咬紧贝齿,恨意上浮,如遮天蔽日。她攥紧双拳,略长的指甲掐着掌心,毫无痛觉。

半晌后,凌芷萝绽开一个如花般的灿烂笑容,语声极轻:“父皇,您瞧,他们二人真是情真意切啊,置宜国天子、天家颜面为无物。”

凌当归触及凌芷萝眼神,狠狠吓了一跳。

祁王拽着走神的凌当归跪下,给天熙帝行礼,老泪纵横:“陛下,阿纵身上的伤还没好,请陛下看中臣弟的一点薄面上,饶过阿纵吧。”

天熙帝手中把玩着一个精巧的小物什,银色圆盘状,掌心大小,上面刻满了星宿和天干地支。手指一划,圆盘飞速旋转,银光璀璨,如同星辰宇宙在握。

“阿纵虽有过错,但他毕竟是九弟的儿子,朕的侄子,面子上不能过不去,况且九弟已经管教过了,朕便也不再过问。”天熙帝手指微动,掌心的圆盘翻飞,“来人,给世子赐座。”

“多谢陛下。”

凌当归暗暗吐槽,起身,坐下,觉得那银色亮光的圆盘甚是刺眼。

天熙帝是个疯子,凌芷萝遗传了这个基因。这两个拥有最高特权的疯子摆明了今日要在青松苑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单单是两个人欣赏,未免太孤单,为此宴请了诸多王公贵族,饮酒共赏。

网罗一个人,布下围杀。

金银宝高声宣读皇帝旨意,那是对他的宣判。

“罪人陆观南,以奴隶卑贱之躯,引诱祁王世子误入歧途,其念甚恶,居心叵测,辱没宜国天家尊严,实乃罪该万死。朕本该赐死,今明曦公主求情,朕愿网开一面,给予良机。”

凌芷萝居高临下地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停在陆观南面前,轻声道:“本公主记得五年前,还是平昌公府大公子的你,在冬狩上纵马驰骋,骑射精湛,实在是意气风发,叫本公主对公子一见倾心。”

陆观南是跪着的,原本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一抹彩色的裙角,带着极其热烈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