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摇着头,眼泪从眼眶里淌出来,顺着面颊淌下,他摇着头再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会做出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她会去死……”
楚夏喃喃的说。
他的声音里充满着无助,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更没有想到顾婉会死。
怎么会这样。
天哪。
为什么会是这样。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楚夏,我这么信任你,你就这样对我吗?!”
楚夏怔怔的盯着顾政安,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出这种事,我们上一次见面,她说……她说要我和你好好在一起,你是我爸的儿子,我怕,我们以后会因为这层关系分手……”
“顾政安,我不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
楚夏哭着向他解释道。
“你明明知道她有可能会死,可你却一个字都不肯告诉我。”
“夏夏,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是我唯一的一个亲人啊。”
60.从今往后,他都没有爸爸了
顾政安逼问着楚夏,一字一句如最严厉的审判。
楚夏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低着头,紧皱着眉,手指将那一抹布料攥的很紧,攥出褶皱,他的肩膀抖动,喉结滑动,眼泪在掉,不停的在掉。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真的不是……”楚夏的解释听起来是那么苍白无力。
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把所有的错消失吗。
顾政安的双眼极红,看着楚夏的眼神里充满着失望,他重复着楚夏说的,“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为什么!”
屋外下起了大雨,轰隆隆的,顾政安高大笔挺的身影笼罩着楚夏,雨也越下越大。
楚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只是哭,一个劲的哭,从小到大他都被父母照顾的很好,可短短的半个月以内,他却经历了无数的变故。
顾婉死了。
顾婉死了。
面对顾政安的质问,楚夏只觉得扑面而来的只有浓浓的绝望。
他所能解释的也只有这么一句,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顾婉真的会死。
楚夏快要喘不过来气了,他在顾政安的面前跪下,小手扯了扯他的裤子,低声道歉,“对不起,顾政安,对不起……”
如果他能早一点告诉顾政安。如果他不这么自私的想要把顾政安占为己有。如果,他不让顾政安陪他来度假岛,那么顾婉,或许也就不会死。
顾政安夹在指尖的半截香烟没有抽完,烟灰堆积在指间,他低眸看向楚夏,抬起手将那半截香烟摁进楚夏的锁骨,在度假岛上他穿的单薄,燃烧的香烟将衣服烫坏,连同着皮肤也被烫伤,「兹拉兹拉」的发出灼烫的响声。
楚夏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他的鼻尖泛着红,平常他最怕疼了,手指划破个口子都要喊叫半天。如今锁骨被烟烫的泛红却是一句疼也没有喊出声。
顾政安盯着面前的楚夏,他的哭声在耳边不断响起,他却像麻木了一样,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他的指尖在颤,拿着香烟的手不稳了,他将半截香烟扔在地上,站起身,步伐不稳的离开酒店。
楚夏看到顾政安走了也连忙追上他,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紧跟着顾政安。
外面在下大雨,他定了最快一趟飞往辽城的机票,楚夏倔强的仍要跟着他。
“我和你一起回辽城。”楚夏的头发被雨水打湿,锁骨处的衣服被烟烫出窟窿,看着顾政安,他的口气特别坚定,他要回辽城,和他一起回去。醉琉璃
顾政安看着楚夏,虽没有开口,却还是给他定了机票。
回辽城的路上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开口说话,楚夏坐在顾政安的身边,下意识的往他坐的方向凑近,平常养尊处优干干净净的小少爷此时变成了这副模样。
顾政安蹙紧了眉,转头看向机窗外。
阴沉沉的天气,即便飞往高处也无一例外不是乌云,太阳被云层挡住。
飞机在两小时后降落在辽城的机场,顾政安下了飞机后走的很快,楚夏在他身后跟着,他平常不爱走路,经常走两步路就会喊累,他跟在顾政安的身后,根本走不动路,出入的人群挡住了楚夏的视线,他喊道,“顾政安,你等等我呀,我走不动了啦。”
全身的委屈和无助涌了上来,楚夏边擦着眼泪,边追上顾政安,可他实在走的太慢,顾政安早已离开了机场,站在车水马龙的路口。在这一刻,楚夏感觉到,顾政安是真的不要他了。
小少爷抹净了眼泪,站起身继续往前走,以往熟悉繁华的道路,如今他却觉得这样陌生。
楚夏正准备拦下一辆的士,楚家的豪车朝着他驶来,黑色奔驰在他面前停下,司机下车看到楚夏,神色焦灼,握着楚夏的手连忙说道,“小少爷,你最近这段时间跑哪去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你让夫人好生担心啊!”
楚夏怔怔的看向司机,又听到他说,“你快随我上车,家里最近出了一件大事。”
楚夏还没搞清楚就被司机拉上了车,他坐在后座,兴致不高,低垂着眸,双手紧攥在一起,他听到司机再说,“老爷……他,出了意外,现在人在太平间。”
司机断断续续的说完。
楚夏听着,只感到耳边嗡的一声。在这一刻,他似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他皱紧着眉,整个人都像是被掉进无间地狱,又湿又冷,他听不懂司机在说什么,更不愿去相信这是真的。
胸腔下的心剧烈的跳动,楚夏说不出一句话来,好半响,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说的,是我爸吗?”楚夏咽了咽喉咙,手指捏紧了座椅靠背。
司机看向后视镜中楚夏,点了点头。
楚夏感到自己的身体很冷,冷的让他发抖,让他喘不过来气,他快要崩溃了,再说的决绝一点,他已经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