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听见了秦聿之冷冰冰的声音。
“找死?”
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每一个音节都藏着他滔天的怒意。
初梨瞬间就意识到,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是被一大群无关人员围观她名声尽毁被挂上热搜飘红三天就好,但似乎仍旧非常糟糕
她猛地掀开宣野的外套,制止道:“手下留情!”
‘秦聿之’的拳头已经快要呼到宣野脸上,他眼里带着受伤和不敢置信,“你护着他?”
初梨干巴巴道:“并非如此。”
她吞了吞口水,小声辩解:“我们现在在外面,闹大了影响不好,有事我们回家再说吧,好吗?老公?”
她又看向江枕玉,软声恳求道:“啊玉……”
‘秦聿之’俊脸阴沉着松开宣野,走上前,帮她穿好衣服,但手掌碰到沙发上那一大滩体液后,再也挂不住脸上的镇定,一双极具穿透性的眼睛回头盯住宣野,唇角抽动。
没有任何征兆的一拳重重砸在宣野脸上,宣野吃痛,闷哼一声,他迅速反应过来,与他缠打成一团。
“老子混的时候你还在玩尿和泥巴,狗命活腻了?敢跟老子抢人?”
“呵,老男人有自知之明就好,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自觉点退位让贤!”
“找死?”
“好啊,那就同归于尽,死之前我一定先拉你垫背!”
‘秦聿之’拳拳到肉,结实的拳头不断落在宣野的身体上,沉闷的声音听得初梨阵阵肉痛。但宣野也不是吃素的,两人打得有来有往,双双负伤。
她推开帮自己擦拭的江枕玉,拔高音量,
“秦砚池,你给我住手!”
“宣野,你也住手!”
“都停下!”
秦砚池停下动作,回头看着她,眼眶发红,不是哭了,而是眼里的毛细血管炸裂,眼底通红一片,看起来很是吓人。
完蛋了,这看起来是真的气得不轻啊。
初梨踉踉跄跄地起身,腿软得不像话,是运动过度,累的,也是惊吓过度,怕的。
她伸手从背后抱住秦砚池的腰,“砚池,住手吧,先听我说好吗?”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秦砚池别过头,不肯看她了。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
初梨心里一边想着“完蛋了,看来他真的气得不轻啊”,另一边又想着“混世大魔王都被她气哭了,她可真有本事”。
江枕玉取出手机发送了几条消息,然后上前,高大瘦削的身形挤开宣野,站在初梨面前,“先回家。”
初梨叹了一口气,松开秦砚池,秦砚池这块骨头太难啃了,她先应付另一个好哄的。
她对着江枕玉勉强一笑,伸出手,语气颇有些撒娇的味道,娇娇怯怯的,“啊玉?”
江枕玉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早就知道初梨的本性,虽然生气,但心里早有预感,所以接纳度也良好,他生气也是气那个奸夫。但江枕玉没来得及抱她,初梨整个人就被秦砚池拦腰截起。
秦砚池凶巴巴地瞪着她,眼眶通红,声音哽咽,“有你这样认错的吗?有你这样哄人的吗?你这是道歉应有的态度吗?我是你的选项E,我是plan ? B,我是西装的备用纽扣,是过时的鞋子,是可以被你随时抛弃的不需要的物品,是被你用完就扔的垃圾是吗?”
初梨被他这一大串没头没尾的话说得晕乎乎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但是肯和她说话就是好征兆,就像和妈妈置气的女儿,只要妈妈叫一声吃饭了,女儿就会迅速走下台阶捧起饭碗。她此时也是一样的心态。
初梨软软推了秦砚池一把,余光瞥了眼宣野,嗔道:“你少上点网,脑子都看坏了!”
秦砚池吼得更大声了,“你出轨你还凶我!”
初梨觉得他好幼稚,江枕玉眼里也有几分讶异。
但是秦砚池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状态却让初梨放下心来,刚才秦砚池那副样子她是真怕秦砚池把宣野打死了,现在开始撒泼打滚就好处理了,哄一哄就好。
她暗中给宣野使眼色,让他赶紧走,宣野不甘心,低声叫她,“姐姐……”
秦砚池殷红的唇瓣无声地咧开,半张脸陷在黑暗中,显得深邃的眉眼阴恻恻的,扑面而来一股男鬼味。他目光阴冷,看着宣野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死人。
初梨手掌“啪嗒”一声捧住秦砚池的脸颊,双手用力往中间挤了挤,额头贴上他的额头,“你看他干嘛,你喜欢他啊?你是男同?”
秦砚池简直快被初梨气笑了。
初梨眼睛瞬间就亮了,“哎呀你笑了,你笑起来真好看,我们家砚池怎么长这么好看呀。”
秦砚池:“你拿我当小学生哄?”
宣野泄气般地捡起衣服,快速穿戴整齐,不舍地望着初梨的背影,初梨的手快挥成了螺旋桨,他捡起掉在角落的手机,最后看了两人一眼,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宣清清守在外面快急疯了,她给宣野打电话他不接,她也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万一她哥真被正夫哥打死了怎么办?
正焦灼着,就看见失魂落魄的宣野耷拉着脑袋要死不活地走出甬道,她赶紧跳到出口等他。
“怎么样怎么样?”
宣野走到她面前,她捂住鼻子连连后退,“我去,你身上怎么一股石楠花的味道……”
她想到什么,大惊失色,“哥你不会强迫她了吧!!?”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宣野,尽管他神情低落,但是他身上那种处男开荤的餍足感是装不出来的,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写着我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而且他的状态也很可疑,简直像从片场刚下来一样。A那个V的片场。
宣清清结结巴巴一阵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