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是这么说,第二天云挽去杂志社,还是特意找了主编。
“婚假?”
云挽有些?紧张,她?还是第一次请婚假,之前和陆承风结的那次婚,她?身边甚至没有人?知道。
那次她?在民政局等了他两个多小时,天下大雨,他出?差从国外回来,飞机延迟落地。等到了民政局,见到她?,也只是略略颔首。
他对她?全然不熟悉,眼神中除了淡淡的疏离,什么都没有。
他身边跟着律师,签字前,当着律师的面,最后问了她?一遍:“小姐,签了字,就不能反悔了。”
云挽心脏微疼,沉默了会,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没问第二遍,很?利索签了字。
拍完照片,还没等结婚证拿到手里,便丢笔急步离去:“我还有事,司机留给你,你拿到证件,他送你去别?墅。晚上不用?等我吃饭,我大概九点钟到家,和你商量剩下的事。”
她?小声说:“好。”
他离去的背影太过匆忙,甚至或许都没有听到。
因此所?谓的新?婚夜,也只是她终于等到他回家,给她?清点名下的资产。
她?还是挺想?过婚假的,对上主编目光,云挽点头:“嗯,具体日期我写在上面了。”
主编拿过笔。
只是看向她?的目光复杂。
云挽心里有些?尴尬。
自从那次聚会,陆承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维护她?,她?就知道,这件事肯定很?快会传播开来。
不只是主编,她?后来上班,同事们?看她?的目光都很?震惊。
所?幸很?多人?只是好奇,她?运气好,这次的工作地,同事都有边界感,没给她?生活带来多少实质性影响。
她?回到家收拾行李,闽南这时节温度并不算低,但夜晚也冷了,云挽走进衣帽间,把陆承风的长袖外套找了出?来。他衣服还是偏正式的多,除此之外,常穿大衣风衣,其?余的倒是没怎样?见他穿过。
那天她?收拾得晚,他回来得也晚。
推门?没有灯,放轻脚步顺地灯走了一圈,才在半敞开的衣帽间,看见那团坐在地上,单薄的背影。
旁边行李箱快放满了,基本都是他的衣服,她?捧着他的白衬衫愣神。
“怎么了。”陆承风的声音很?低,带着些?疲惫的沙哑,衣帽间开了灯,他视线停顿,最后半蹲在她?身旁,“怎么一个人?在这发呆了?”
好久没说话。
等她?回过神,他已经在帮她?叠衣服,行李箱也装好了一大半,灯下他的面容有些?恍惚,领带松了,梳上去固定住的额发也搭下来,显得不再那么凌厉。
云挽呆滞望着他,突然凑上前,臂弯环住脖颈,下巴轻轻垫在他肩窝。她?太瘦了,跟他体型差得大,陆承风微滞,觉得真的和抱了捧云没区别?。
“嗯。”他摸摸她?头发,声音温和,“出?什么事了,你们?主编说你了?”
婚假是法定的,能有个三天,正常公?司都是给批的,但他想?带她?出?去不止三天,他怕她?温温吞吞的,脾气太好,她?主编就不好说话。
他这时候眉梢微垂,肩膀坍塌下去抱着她?,拍着她?的背,表情很?温柔。
云挽摇摇头:“我们?主编给批假了。”
“那是怎么了。”他沉声道,“一个人?在这发呆,外面灯也不开,要不是先?去看了眼儿子还在,我还以为你走了。”
她?被他说得,本来是还有些?难受的情绪,现在散了一大半了。云挽耳根有点烫:“你怎么说得那么奇怪啊。”
什么叫儿子在,就能确定她?也在。
他也笑,指尖捻着她?柔嫩的耳垂:“你不就是这样?,我是可以不要的,但是崽是必须带走的。”
她?耳朵长得秀气白净,素着最好看。
陆承风掌心覆在她?脸上,将半张脸遮住,他体温高,掌心也是宽厚温热的,很?暖和。他喉结动了动:“给你个东西玩玩。”
他探手进衬衣口袋,取出?一枚坠子。
说是坠子,其?实并不合适,那是枚玉戒指,落在他掌心泛着翠翠幽光。戒指被他穿了黑色的绳,胸前口袋最贴近心脏的位置,体温常年温养着,摘下放到她?手里时,犹带着他身上气息。
陆承风看她?不解,眸色微暗:“这是我母亲的,她?挺宝贝,我成年,她?送我了,我不爱戴这些?,就做成坠子一直放在口袋。”
滋养了很?多年,无论换多少件衬衫,它在他胸前,触碰他的体温,听见这个人?心脏的勃动,从不离身。
云挽望着他的视线呆了,像是不懂,又像震撼。
他其?实应该不知道她?为什么情绪低落,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可能是因为想?到以前,又想?现在,两个极端,她?觉得想?要的真的被她?握在掌中,很?梦幻,也很?不习惯。
但他没多问。
陆承风这样?的人?,在她?的问题上,包容心会很?强,他承接情绪的能力远比她?好,他们?之间,只要不涉及到第三个人?,他就能一直情绪稳定。
云挽看着坠子,好久没说话。
等她?想?说点什么,他面容已近在眼前。陆承风低头,吻住她?唇角,轻轻吮吸,他并不心急,动作时轻时重,云挽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被他带着走,只能仰着头被迫承受。
然而在他视角,她?呆呆的没半点回应,他停下来喘息,指腹摁上她?眼尾,微微笑了:“怎么真的呆了。”
她?发窘,脸颊一瞬就红了。
他单手把她?抱回房间,很?黑,他索性不开灯了,床铺被褥是早晨才换的,他将她?放上去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