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仲义大惊，“那不是帮他们忙了吗？嫂嫂你……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做决定前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苏城瑜垂下眼眸，“对不起仲义，这件事没跟你商讨。但如果你大哥在，我相信你大哥也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

苏城瑜搬出了周伯仁，周仲义不好再说什么，但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几天前，当得知霜府私底下要挖周府的人，周仲义就气得不行。

因为这事，周府平白要花一笔钱稳定制茶师傅不说，还要时刻提防着霜府的动作。

周仲义想着再熬几天就能把那批茶叶熬坏了，结果苏城瑜却答应了对方的请求，这怎能令他不生气！

那天在采花阁抢他风头的事，他至今还未释怀。今日柳落尘沉鱼落雁的容颜又在他眼前晃荡，他是越看越是介怀。

要不是霜凌臣出来横插一脚，那柳落尘早就在他床上了！

“嫂嫂，这段时间大哥不在，眼下我们跟霜府又往来频繁，因为你跟霜凌臣以前……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后面的事还是由我来出面处理吧。”周仲义板着脸道。

苏城瑜还未真正嫁过来，就算嫁过来了。但如果周家不让他碰生意上的事，他也无话可说。

面对周仲义似有似无的指责，以及对他的罢黜的决定，苏城瑜轻轻地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点点头，但不置一言。

23 出人意料

方成回到霜府，去厨房要了点菜叶子给两只小兔儿喂了，又打扫完卫生，刚坐下来歇歇，周府的制茶师傅陆观就来了。

霜府没有完善的制茶器具，陆观看过了茶青后当即提出将所有茶青运到周家制茶场。

于是方成跟家仆一起袋装茶青，跟赵伯点数称量。

等所有茶青装上了马车，方成不放心于是跟着又跑了趟制茶场。

赵伯整理完了这批茶青数据，打算回房换身干净衣裳去跟霜凌臣禀告。但没想到霜凌臣已经在西厢房的大堂中等候他了。

“爷。”赵伯弯腰行礼。

“坐。”霜凌臣点头，问道，“忙完了？”

赵伯将账本拿给霜凌臣，霜凌臣却只是将其放在桌子上，并未打开，而是问道：“一天下来，赵伯觉得柳落尘这人，如何？”

赵伯沉思片刻，随即颇为严肃道：“出人意料。”

“哦？”霜凌臣像是被挑起了好奇，“说来听听。”

于是赵伯将今日方成在周府的表现一字不漏地讲给霜凌臣听，还额外提了方成跟马车前去制茶场一事。

“这柳公子真不像是风月场所出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普通小馆。虽然柳公子看着不经风雨，但干活却是丝毫不懈怠，而且智谋双全。如果能用，将对霜府大有裨益。”赵伯道。

“只是老奴到现在还想不明白，柳公子是怎么知道周二少爷养猫的。就连老奴都未曾听说，难不成那猫是柳公子送的不成？”赵伯面露苦恼。

霜凌臣轻笑一声，嘴角微扬，“一听赵伯就非养猫之人。这有何可困惑，大抵周仲义身上哪处沾了几根猫毛被那小子看了去罢了。”

“啊？”赵伯瞳孔放大，随即恍然，“竟是这般，那就能解释得通了。”

“还是爷英明。”赵伯诚心佩服。

如果说心有蔷薇，能将几根细小猫毛收入眼中，并快速谋成一计支走周仲义的方成艺高人胆大。

那只是听他描述、不在现场就能破解其中原由的霜凌臣则更为技高一筹。

“这小子还威胁老奴，说要老奴向您帮他申请银两，他才肯告诉老奴真相呢。”赵伯笑道，“这下老奴可不用揪心此事了。”

霜凌臣嘴角的笑意扩散，“他还敢威胁赵伯？”

“是啊，我纠结了一下午，没想到真相竟然如何简单！”赵伯汗颜。

霜凌臣但笑不语。

赵伯见霜凌臣心情颇为愉悦，于是趁机道：“爷，那霜府要不要每月支点银两给柳公子。如果往后柳公子要继续跟周家来往，这的确需要打点，而且对方身无分文，的确也诸多不便。”

霜凌臣淡淡扫了眼赵伯，赵伯立刻收回目光，低下了头，“老奴只是将所看到的事告诉爷，全由爷定夺。”

要不要给方成拨钱这种事，其实赵伯是完全可以自主安排的。但霜凌臣对方成不知道事如何打算，所以赵伯不敢自作主张。

而在霜凌臣看来，赵伯并不是客观地在说事。对方在他面前特意提及，主要还说尽对方的好话。

赵伯鲜少这么夸人，可见这柳落尘这人果真非同一般，短短一天时间就把霜府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也被收买了去。

但霜凌臣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提醒，“我将这批茶青交由他折腾，就是想看看，对方是不是只有嘴巴最硬。”

“打着霜府的名号行事，对他而言就够便利了，赵伯不必替他事事摆平。”

赵伯点头，低声道：“老奴知道了。”

霜凌臣说话从来不二，几乎他决定了事，赵伯都不会再有任何异议，而是尽全力去执行。

“赵伯，再给身新衣裳呗！”

两人正说这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清朗欢快的声音，接着方成便蹦蹦哒哒地跑了进来。

“霜……员外？”方成看到正座上的霜凌臣，脚一崴差点踢到门槛，身形踉跄了一下。

24 揭穿

方成看到霜凌臣在赵伯住处的时候，人傻了。

方成今日跑了一天，身上汗渍斑驳，回来想洗澡却发现前两日换洗的衣物因为天气潮湿还未干。

但是赵伯只给他备了两套衣服。所以方成这才跑来跟赵伯讨要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