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见霜凌臣也站在一旁，刚想牵着小姑娘过去，霜凌臣先看到了他，冲他招手。

方成见霜凌臣的手摇得挺欢快的，以为有什么好事，快步走了过去。

结果刚走过去，霜凌臣却对他笑意盈盈道：“夫人，表示表示呗。”

方成不解，“表示什么？”

赵丘狄冲方成扬了扬手里已经装了半袋碎银的钱袋子，“公子，我们想给这家人留点银子。”

“夫人之前卖豆豆茶和香囊，不是兑了很多碎银吗？”霜凌臣在众人面前轻易地揭了方成的老底。

方成警惕道：“你想干嘛？我兑的碎银跟你有什么关系？”

“夫人不想帮帮她？”霜凌臣看了眼小姑娘。

方成后退一步，“你那么多钱不拿，凭什么要打我那点碎银的主意。”

“因为我们打的就是碎银的主意啊。”霜凌臣挑了挑眉。

“什么意思？”方成呵呵了两声，撸起袖子提高了十二分警惕，一副但凡谁想忽悠他，他必一个逼兜扇过去的架势！

就打碎银的主意！呵呵，怎么不直接说打他的主意就好了！

“公子，爷的意思是，这家人单力薄，给他们大银不但不好花出去，还容易引贼人惦记，所以让大家筹一些碎银。”赵丘狄解释道。

方成琢磨了一下，觉得确实有道理，而且考虑得很周到。

这家人待他们挺好的，女人的丈夫又是为国捐躯，于情于理方成掏这份钱都应该。

方成也不是小气之人，但要他将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他却也不愿意。

“不白拿你的。你拿出来多少，后面双倍还给。”霜凌臣见不得方成拧着眉头纠结痛苦的样子，没好气道。

“你早说嘛！我这就给你们拿去！”方成终于舒展了眉目，露出满意地笑容。

方成正要回马车拿他藏的钱袋子，突然听到门口那边传来一阵争吵。

方成探头一看，只见女人被几个男人围着，不知道在争执什么。

一旁的老人拿着一把笤帚，对着男人们气得脸色通红。

看到娘被人围着，小姑娘「哇」地一声哭出来！

122 放牛郎的故事

方成看到几个男人气势汹汹地围着一个女人和一个老人，气不打一处来。

霜凌臣却拉住了要冲过去帮腔的方成。

“他们在欺负老人和女人！”方成气愤道。

霜凌臣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安抚，“不知事情原委，不要冲动。而且这是别人的家事，不要随意插手。”

道理方成都懂，可是看着一脸无助的女人和被气得脸发红的老人，方成感到生气和担心。

因为方成小时候也经历过这种事情。因为田地的一些纠纷，对方一家人对着他外婆声嘶力竭地辱骂，老人急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当时的他还小，无助又害怕，可是却没一个人帮他们。想到这里，方成捂住了小女孩儿的耳朵。

“把她抱走把。”霜凌臣看见那群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拍了拍方成。

方成点点头，想起霜凌臣给他买的那些小玩意儿。于是弯腰把小姑娘抱起来，哄道：“乖乖别哭了，哥哥给你拿好玩儿的好不好？”

方成刚把小姑娘抱进马车，那几个男人就推开女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男人们本来都一脸煞气，看到霜凌臣和一众家仆各个都人高马大，反过来用审视的目光看他们，顿时心里又有点发怵。

“你们是谁？”其中一个男人出声问道。

霜凌臣的目光始终淡淡的，嘴角甚至带着点笑意。但没有回答对方的话，似乎甚至没有理对方的意思。

霜凌臣傲慢的态度让男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碍于对方人多势众切不知对方底细，又不好随意发作。

“你们跟俺大嫂什么关系？”男人一副粗噶的嗓音。

原来这群人是女人夫家那边的人，赵丘狄心中了然。

这个时候，女人走了过来，拦在男人面前呵斥道：“柱子，他们是客人，这事莫要扯到别个！”

“大嫂！既然钱你还不上，那我只能找你的客人了啊。”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语气不满。

男人这话说得难听，将女人当成了不三不四的人，没有一分尊重的样子。

赵丘狄闻言皱起了眉头，霜凌臣倒是神色不变，依旧不冷不热的态度。

“柱子！那钱是俺男人拿命换的！你们已经拿走了一半，还想要干什么！俺们孤儿寡母，你们不怕天打五雷轰吗！”女人又怒又急，但因为又不得不坚强，红着眼眶没让眼泪掉下来。

“什么你男人！那是俺哥！是俺爹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他死了，那些钱该补偿给王家，你有什么资格拿？”

“他是你哥，那他下葬的钱你为什么一个字儿都不掏！”女人质问。

“钱你拿了，当然该你负责俺哥的后事！行了，我不跟你扯这些！”

“竟然你没就别出来碍事！我看你客人不像缺钱的主儿，让他们帮你把这钱给补上，这事就算过了，老子不想你这破地方！”

听到这里，赵丘狄大概明白了。

这群人拿了女人丈夫一半的抚恤金还不满足，还想要拿完全部！而且女人极有可能是被他们赶了出来，要不然也不会住在亲爹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