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于是又打算问其他人,却让霜凌臣抬手阻止了,“您别麻烦其他人了,够了。”
村长看了眼霜凌臣一行十三人,道:“你们这么多人,这几间房怎么够?”
“我们不太讲究,挤一挤便够了,而且马车也能睡人。”霜凌臣笑道。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们睡在马车里。”村长连忙摆手。
“没事,就这样吧。”霜凌臣笑道,“不然离开时我们可在您家枕头底下留银子了。”
村长笑道,“公子可千万别开这样的玩笑,苏公子的钱老夫还要还回去的。”
“村长,村口为什么要摆那么多奇怪的稻草人?”苏城瑜问道。
“还不是受那群狗官所致!”一旁的赵林愤声插话进来。
话一出,气氛突然就变了。方成偷拿瓜子的手也顿在了空中。
要知道,辱骂朝廷命官可是要治罪的。
“赵林,谨言慎行。”村长沉声斥了对方一声。对方似乎很不服气,重重地哼了一声后将头扭了过去。
“不知其中有何隐情?”霜凌臣抓住方成的手,握在手里放在腿上。
方成挣了挣没挣脱,只好挺直腰板面带微笑地听大家聊天。
村长又叹了口气,徐徐道来缘由。
原来几个月前,衙门发布了一则征收良庆村的通告,通告上写了用新屋换旧屋的补偿原则,而且还承诺旧屋有多大,新屋就多大。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因为良庆村位置偏僻,走到村口都要走很长,遑论到镇上要行几十里路。
衙门给他们建的新屋离镇上不远,同样有良田补偿。
良庆村的村民一想到以后生活便利了,娃上学也方便了,就非常配合衙门的工作。
但满心欢喜等了几个月,到了分配新屋的时候,村民们发现衙门给他们的新屋跟承诺的完全不同!
新屋不仅不比旧屋大,而且屋与屋距离很近,让一向住惯前后都宽敞的屋子的村民感到很憋屈。于是大家纷纷抗议,为此与衙门发生了点小摩擦。
但新屋已经建成了,如果村民们不搬则影响衙门动工。为此,衙门隔三岔五派人过来命令他们尽快搬家,为此还发生了推搡对峙的场面。
有村民在其过程中被打伤,于是矛盾逐渐升级。后来,不知道谁打听到其他村被征除了有新屋补偿外,还有银钱补偿!
这下村民们不干了,组织到一起跟衙门讨要说法。衙门则是不管不顾,放出通告限村民们在规定时间内搬走,否则就由衙门强制搬家。
为了对抗衙门,良庆村于是便想出了在村口设立庙堂这招,因为据说那县令非常迷信鬼神之说。
接着良庆村再放出一些恶毒的诅咒,那县令果然因为忌惮而没有再派人来骚扰!
95 爸比?
“想得出这种招,都是人才啊!”方成啃着说留给霜凌臣的饼,闲坐在桌子上看霜凌臣铺床铺。
他们二人和苏城瑜住在村长家,马车停在外头的院子里,里面各睡一位霜府家仆。
“诶,你觉得那村长说的话可信不?”方成晃着脚问道。
霜凌臣停下手里的活儿,回头看着方成一言不发。
“怎么了?”方成对上霜凌臣的目光。
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饼,方成自以为懂了,「嗨」了一声解释道:“我饿了垫吧一个。还有一个呢,谁也不能动你的!”
虽然套路老套,语气毫不走心,霜凌臣也并非因饼而回头。但看到方成朝他言笑宴宴,就莫名生不起气来。
“我问你话呢,你说呀。”无知无觉的人还霸道得很。
霜凌臣叹了口气,反问,“你觉得呢?”
“哦?你是问,我觉得你觉得的看法,还是问我觉得的看法?”方成拉长语调,狡黠地弯着嘴角
方成的厉害全长在这张嘴巴上了,绕起话来九曲十八弯,不是刚才吓得瑟瑟发抖,要往人身上挂的时候了。
霜凌臣勾了勾嘴角,回他,“你觉得我觉得的,以及你觉得的看法。”
“我觉得你觉得的嘛……”方成望了眼门外,微微翘起下巴,十足把握道,“你觉得的,跟我觉得的,是一样的。”
“哦?”霜凌臣学他拉长语调,“何以见得?”
“还何以见得?”方成跳下桌子,娓娓道来,“你不让我们吃这里的东西,不让大家睡得太分散,还让他们都睡在车里,不就是为了提防他们吗?”
霜凌臣闻言变了脸色,“知道你还要吃?”
霜凌臣说的是之前方成非要偷偷摸摸嗑瓜子那出。
霜凌臣阻止过他一次了,但这人千万百计地伸爪子。
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又碰上这种奇异之事,多留几份心眼才是明智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果不是基于苏城瑜来过这里,以及想让方成睡得舒坦点的想法,霜凌臣不可能留下。
结果现在这人却告诉他:我不仅知道你的顾虑,我还要冒险?
霜凌臣觉得自己这辈子的郁闷都是方成给的,很有必要教教对方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件事。
“诶呀,你别这么严肃嘛。我是看那瓜子早就摆在桌子上了,而且地上还有一堆瓜子壳。再说了,谁会把毒下在瓜子里啊。”方成满不在意道。
“还有,我觉得你也只是小心谨慎而已,并未断定他们就是坏人对不对?要不然我们根本就不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