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的嘴巴就被寒冰锁链封住了,身体也被带倒了。
白寻走向路明,蹲下身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可惜啊,你的挑拨离间计划失败了呢。”
“呜呜呜!”路明瞪大眼睛,不甘地看着她。
白寻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脸,戏谑道:“你搞清楚,把你害得倾家荡产的人是巴扎克,他才是你的报复对象。我们把他卷走的欠款拿了回来,是你的大恩人,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呜呜呜。”
“你是不是想说,巴扎克都已经不在了,你的怒火无处宣泄,所以这一切理应我们来承受?”
“但是,巴扎克的尸体不是还在这里摆着的吗?你把他的尸体制成标本,放在这间旅店里,假以时日,他就会‘复活’以另一种形式陪伴在你身边,到那时候,你也可以好好跟他算一算过往的那些恩怨情仇,不是吗?”
自从得知旅店中的家具会动这件事后,白寻就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联想,如果会动的不仅仅是家具呢?而是这间旅店中的全部事物呢?
比如水壶和淋浴喷头,严格意义上它们都不能算是家具。
当然这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不过看到路明微妙的表情以后,白寻知道自己的猜想是真的。
路明眼神复杂地望向白寻,只见她眉眼含笑,似是在诉说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但正是因为她这种态度,路明才觉得不寒而颤,可他根本无法拒绝白寻的提议。
在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亲手折磨自己的仇人更能让人感到畅快的事情了,他要将自己过去承受的一切,尽数奉还给巴扎克。
很好。
白寻笑着解开束缚着路明的锁链:“现在你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了吧?”
路明没有回应,但他接下来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捡起落在地上的屠刀,拖着巴扎克的尸体走向后厨。
季之澜好奇地看着这一幕:“白寻,你们都说了什么?”
白寻灿然一笑:“啊,这个嘛,我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解题思路。”
见白寻没有多说的意思,季之澜也没有过多的询问,他看向依然被封存在冰块中的纸人,问道:“徐东东呢?我们该拿他怎么办?”
白寻抬起手,将封印住他躯体的魔法解除:“先把他放了吧。”
现在还没到摊牌的时候呢。
回到旅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隔壁的夫妻又开始新一轮的争吵。
王铭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地看着逐步向自己靠近的阿美,他的手指紧攥着轮椅扶手,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起骇人t的青白,但雷电几乎将他的感知神经破坏殆尽,此刻的他根本感觉不到半点痛意。
此刻最佳的解决方案肯定是去医院接受治疗,但那个事事顺从他的阿美却破天荒的否决了这个提议。
“可是你伤在神经,如果要将体内的神经元全部更换的话,要花很多钱的,我们家根本承担不起啊。你再等一等好不好?等我赚钱,我会为你定制一副机械义肢,到那时候你就可以重新站起来了。王铭,你之前不是说过吗?你想要和我拥有一套真正属于我们的房子,而不是在外过颠沛流离,我算了一下这些年来我攒的钱,我们很快就能实现这个愿望了。所以你能不能为了我,再等一等呢?”阿美蹲在他的身旁,语气温和的为他分析利弊。
但盛怒之下的王铭根本听不进去,他算是看出来了,她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困住他,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王铭朝着阿美大吼道:“为什么要我等?你明明知道我伤得很严重。我看你就是想拖垮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和你离婚!”
阿美却只是微笑,她仰起头来,神色专注地望着王铭,语气一如既往,但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为什么要离婚,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王铭,我都说过了,我不在意你打我骂我,也不在意你出轨并且找人陷害我,更不会嫌弃你变成了残废,我甚至还可以代替你出去工作赚钱养家糊口,我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对啊。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管是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有一个完美到挑不出一丝错漏的妻子,确实是这样,就算他以挑剔的眼光去看待,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妻子是个完美无瑕的女人,是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贤妻良母。
但当他搬到这个旅店和妻子一起生活后,他才发现生活并没有想象中如意,妻子虽然是个性格温柔的人,但却对他有着极强的掌控欲,他每天去哪里、做什么都要向她报备,他以为这是妻子爱意的表现,并对此极为受用。
但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成为了他们感情破裂的导火索。
他在公司的时候会看到一闪而逝的白影,在卫生间的时候会产生一种被人盯着的强烈注视感,在下班路上,他总会觉得有道鬼魅似的幽影跟在他的身后。
于是他找了私家侦探调查跟踪,但是对方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而且那种令他毛骨悚然的注目感也并没有因为侦探的插手而消失,渐渐的他开始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医生也觉得这是他的精神压力过大造成的。也是那天,他认识了妖娆美丽的情人。
她和端庄清丽的妻子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类型,刚一出现,就牢牢地占据了他的视线,而与她火辣的外表既然不同的是她带给人的感觉,只要待在她的身旁他就感觉自己的内心无比的安宁祥和。
于是他隐瞒了自己已婚的身份,开始想尽办法追求对方,买各种礼物讨对方欢心,看着这个高傲的美人一点点在自己面前低下头颅,他的心里极为满足。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妻子已经没有感情了,相反,他仍然爱着自己的妻子,只是他的心同时被两人占据。
但人总是容易喜新厌旧,尤其是在情人的对比之下,他开始觉得端庄大方的妻子无聊木讷,开始嫌弃她不够妩媚火辣,数次失望的累积足以冲垮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对于妻子的情感就在与日俱增的挑剔中慢慢被消磨殆尽了。
他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他想要离婚,想要和自己真正所爱一起生活,但在这时,妻子却露出了让他无法看懂的执拗一面。
哪怕他整日臭脸、拳脚相加,她也坚持要和他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她眼中的执着让他感到了害怕,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住了,只要沾上了,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
“你哪里都好,但我现在已经是个残废了,我已经配不上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曾经在这段婚姻之中处于主导地位的王铭变得低声下气,他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妻子,企图唤回她对于自己的感情。
但就像是他的感情在时间的推移下逐渐消耗,阿美也是一样,她看着面前这个痛苦不堪的男人,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感到怀疑。
“我们明明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因素了。你为什么还是想要离开我呢?我不是说过吗?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帮你达成,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只要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阿美抬起王铭的手臂,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处,用一种异常执拗的眼神望着面前的男人。
王铭望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瞳,望着几乎将她的眼瞳彻底填满的自己,他明明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可为什么,他无法从中感受到半点爱意,只能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阿美,我们离婚吧。”王铭坚定道。
“为什么?”阿美脸上依然挂着笑,哪怕怒火已经将她的身躯烧灼的千疮百孔,但她却仍然维持着从容优雅的笑容。
“为什么?”阿美又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容让他不寒而颤。
“叩叩。”白寻敲响房门。
这对夫妻俩之间的矛盾已经非常明晰了,一个想方设法的要和妻子离婚,而另一个,则是企图让已经和自己离了心的丈夫回心转意,永远和自己待在一起。
而更新的系统面板上也多出了两条对应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