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撤退?”白寻眼底浮现出几分困惑,她手中还抱着一个鲜艳欲滴的苹果,上面沾染着莹润的水珠,像是刚被清水洗涤过。
“你去洗苹果了?哪来的水啊?”奥斯汀好奇道。
“当然是我自带的啊。”白寻说。
“原来你还带着水啊,太好了,我正好有点口渴。”奥斯汀全然忘记了自己还身处于危机四伏的灵界里,直至余光扫过站在身旁的慕祁月,他才后知后觉地拍了下脑袋,“不对,先不急着喝水,我们快逃吧。我们根本不是这群镜祭的对手。”
然而白寻却站在原地没动。
“所以说,我们为什么要逃呢?”问题绕回到了原点。
慕祁月:“白寻,你是不是发现它们但弱点了。”
白寻摇了摇头:“算不上弱点,只是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你们数数看,在场总共有多少头镜祭?”
慕祁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八只。”
话音落地的一刻她也意识到了几分问题。
如果有八只镜祭一同到来这里的话,她的san值应该降低到60才对,短时间内下降40d点san值可不仅仅是会感到头晕目眩,在这种突如其来的精神冲击下,她甚至可t能变为疯子。
奥斯汀也意识到了这点:“对哦,以往我面对灵性生物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几分不适,但一次性面对这么多的灵性生物,我却只是感觉头晕恶心。”
白寻继续道:“所以说,我们现在面对的可能只是一两只镜祭,其他的都是它制造出来的假象。而且汤婆婆不是说过吗?如果遇到我们无法解决的危险,她会出手的。但她迟迟没有行动,不是恰恰说明这些危险是我们自己就能够摆平吗?”
奥斯汀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谁才是它的本体呢?”
白寻微笑着看向慕祁月:“这真是个好问题,慕祁月你觉得呢?”
慕祁月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好问题。”
“我也觉得是这样。”奥斯汀也跟着点头,说完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几分不对,“等下?所以到底是哪只啊?”
这谁知道呢?反正她懒得去找。
白寻漫不经心地咬了口苹果,没有半点应有的紧迫。
慕祁月分析道:“加上之前我们遇到的那只,现在共有三头镜祭,但是这些家伙长得几乎一样,所以我们只能排除法吧,先全力进攻一头镜祭。如果只是分身的话,应该没有本体那么难缠。”
白寻咬着苹果含糊不清道:“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你们是灵性学家,又不是喊打喊杀的战士,你们需要学会用调动自己的灵性,用灵性来感受它们。”
慕祁月和奥斯汀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还不会自如地调动自己体内的灵性,在遇到问题时,他们首先寻求的却是外力带来的帮助。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汤婆婆要把他们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而没有把他们一同送入艾斯兰德学院的原因吧。
听了白寻的一番话,慕祁月和奥斯汀纷纷闭上双眼。
在生态循环中,水是最为重要的一环。灵性之于超凡者也是如此。如果说灵性是河流,那么人体就是干涸的土地,河流带来的水泽会一点点的滋养他们的身躯,同时也会为沿岸的植物带来生机,只要有这片水泽,那么在时间的温养下,荒漠也有可能化为绿洲。
身为灵性学家,慕祁月和奥斯汀体内的灵性本身应该比寻常超凡者更为充沛,尤其是慕祁月,她还有着一个名为神眷者的天赋,有着先天优势的她,应该更能够开发调动这股力量才对。
“咔嚓……”封印着镜祭的冰层在此刻出现了裂痕,明明是坚韧的镜子,但在这一刻,它们的身体却如同抖动的面条般绵软,镜面疯狂地蠕动着,映照出的镜像也随之抖动着,宛若一幅光怪陆离的画卷。
“终于出来了。”白寻咬碎最后一块苹果。
丰盈的汁水在口腔中炸开的一瞬间,冰蓝的寒霜也随之蔓延而来,纯白的霜雪从半空中降下,看似脆弱的雪花在覆盖上镜面的一刻就迅速凝结成坚不可摧的寒冰,这一次镜祭的躯体被完全包裹在了冰层之中。
“现在可不能打扰他们。”白寻呢喃道。
慕祁月感觉自己似是进入到了一个非常玄妙的空间中,眼前是一扇灰黑色的大门,一扇她再熟悉不过的门。
那是她的家。
慕祁月的掌心中瞬间溢出一层薄汗,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正身处于另一个空间中,眼前的一幕只是幻影,但还是对此感到了几分向往和渴望。
“咔哒。”犹豫之际,那扇封闭的大门忽然打开了,父母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见到她,他们似是感到了几分不可思议,眼中瞬间溢满泪水。
“小月!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母亲把她抱在怀中,带着热意的体温从相贴的肌肤处传来,带给她一种久违的温暖。
“你这孩子下次不能随便乱跑了!你知不知道你妈妈和我有多担心你!”父亲背着手站在门口,脸上也同样写满了担忧。
慕祁月的眼眶瞬间被泪水浸湿了,她忍不住将两人拥抱在怀中,语气哽咽道:“对不起,现在我回来了。”
幻境也好,梦也罢,这一刻她只想抓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回来就好,你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是啊,你快来尝尝。你这孩子晚饭都没吃就跑出家,是不是饿坏了?快来吃点东西。”
听着父母的这番话,慕祁月陷入了困惑之中,她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两人,语气迟缓道:“爸妈,你们在说什么啊?”
母亲粗粝的手掌抚上慕祁月的脸颊:“小月,对不起。是妈不好。你在学校里被人欺负,我这个做母亲的应该站在你那边帮你出头才对,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你。”
父亲也低头认错:“问题都在我,我接到老师电话后火一下就上来了,我只知道你把同学打了一顿,但我根本没问过你,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什么?同学?
慕祁月低头看向自己,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换成了一套白蓝相间的校服。
母亲摸了把眼泪,继续道:“还好有你乐薇姐,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们了,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慕祁月更困惑了:“乐薇姐?”
难道说她回到了过去吗?
她还记得这天,但她所经历的和现在呈现出来的影像却有着几分微妙的差别,她的父母并没有对这件事表现出太多的歉意,只是冷冰冰地喊她回去吃饭。而唐乐薇当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这件事还是很久之后,她们聊天时无意间提起的。
“祁月。”唐乐薇的声音从前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