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非是她们的错,她们只是一群被欺压已久的可怜人。
“没有证据就污蔑我们,是不是该给我们道个歉啊?”
“对!道歉!必须要给我们道歉!”
风铃慢慢垂下头来,一点一点地弯下了自己的脊梁骨,就像是瞬间绽放的樱花,只经历了一段极为短暂的绚烂时刻,就从盛放走向了凋零。
“你要证据是不是?我给你。”一名身形瘦弱的女人站了出来,她没有动人的美貌,也没有傲人的身材,她只是千万人之中的一名普通人,但正是因为她是一名普通人,所以她恰恰能够作为一个无可指摘的最佳代表。
当着众人的面,她动作利索地脱掉了自己的囚服,瘦弱的躯体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伤疤。
她的身上有重叠在一起的烟疤,有交错在一起的鞭打痕迹,有叠加在一起的由刀刃刻下的伤痕,这些狰狞交错的伤痕犹如肆意蔓延的藤条,遍布她的躯体,将她瘦弱的身躯不断缠紧,肆意的吸食着她的血肉,直至将那具曾经丰腆诱人的躯体变得干瘪,直至她被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但最为可怖的还是她的双乳,已经没有起伏的轮廓,两座山岳被人以一种极为残忍的方式移走了,留给地面的只剩下满目疮痍的痕迹。
“这样的我可以作为证据吗?”女人抓着自己敞开的衣襟,毫不避讳地走到那群男人面前。
在面对这具满目疮痍的躯体之时,男人们全无欲望也无半点羞愧,只是用一种万分鄙夷的目光打量着她。
但目光无法给她带来任何伤害,因为她已经见识过真正的地狱了。
“你们把我送到了狱警身边后,我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稍有不顺心他们就会用烟头烫我,导致我的皮肤彻底坏死,除了植皮以外,再没有办法恢复到昔日的状态。还有我的乳/房,因为我不够听话,不够顺从他们,所以他们就将我的乳/房切割下来以示惩罚。他们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我们身上,而我们的痛苦换来的却不是丰富优渥的生活,只是一个镶嵌着宝石的笼子罢了,我们的内心早已腐烂,我们的身上爬满了虫蛆,而那些吃着我们的血肉,吸吮着我们骨血的蛀虫,就是你们!”
这是一番高昂激愤、掷地有声的控诉,在话音落地的一刻,女囚们都不由红了眼圈,她们的情绪瞬间被引燃了,眼中的希望之火也重新燃烧了起来。
越开越多人将自己鲜血淋漓的伤疤展露出来,尽管那是她们不愿意再面对的过去,但在此刻她们却愿意挖开伤口,愿意将自己最为不堪的过往展露出来。
男人们的眼神从开始的自信坚定逐渐变为躲闪,最终他们低下头来,无声地接受了他们战败的结果。
虽然,女囚们始终没能在他们眼中看到应有的羞愧、自责、歉意,但能让这些人低下高昂的头颅,对她们来说已是难能不易。
白寻:“现在,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我们保证,不会再以任何手段任何方式欺辱36区的女囚,但是区长,我们是男人,我们总要释放自己的欲望吧?不然会憋死的!36区的女人我们不碰,其他区的女人我们总可以玩玩吧。”
白寻微微眯起眼睛,幽紫色的眼瞳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该说他们胆大还是该说他们蠢呢?性命都被握在别人手中呢,却还在想着下半身那点事,真是可笑至极。
不等白寻开口嘲讽,慕祁月先一步道:“你们在外面也像是现在这样吗?只要产生了欲念就会随便抓个女性压在身下?所以你们在家里的时候,也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亲戚,以及生你们养你们的母亲吗?”
“你给我放尊重点!”男人们怒了,他们拎起拳头妄图给慕祁月点颜色瞧瞧。
白寻微笑道:“谁动她一根头发,我就剁谁一根手指。有本事就试试看,看看是我的刀比较快,还是你们下手比较快。”
众人这才猛然想起前几日在食堂发生的惨案,尽管当时的一幕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心理阴影,但他们心里其实并不觉得白寻有多大的能耐。只是觉得那几个人一时不察,被白寻偷袭得手。若是他们一起上,白寻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男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做出头鸟的意思。
见他们稍微地消停下来,慕祁月继续道:“既然在外面你们没有这么做,为什么进到监狱里反而开始胡作非为了呢?是因为你们觉得这些女囚更卑贱吗?所以可以随意践踏她们的尊严?”
“她们又不是什么好人!”男人们言辞激动,仿佛终于抓住了慕祁月话语中的把柄。
慕祁月眼底流露出几分轻蔑的笑意:“你们说的对,她们并不是什么好人,是因为犯下罪孽才会被送到这里,但是你们呢?你们不也是因为违法乱纪才被关进来的?你们又比她们高贵多少呢?凭什么站在道德最高处指责她们?同样为人,同样为超凡者,凭什么女性就该被你们踩在脚下?被你们当做玩物?”
凭什么?在场多数人从来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这个畸形的社会制度的影响下,绝大多数人思考的都是如何过上吃饱喝足,不受战乱影响的日子,至于男女之间的隐形的不平等,他们几乎没有考虑过。
男人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他们天生就是既得利益者。
女人无暇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还有更多的困境摆在她们面前,生活的困苦早已经压弯了她们的脊梁,不是她们不想,而是这个畸形的社会早已将她们的思维驯化,她们从一开始就处于一个不平等的环境下,从诞生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的规章制度就在逐渐侵蚀她们的灵魂,所以她们根本无法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同化蚕食,又谈何反抗?
慕祁月继续道:“别忘了,大家同为超凡者,我们的力量不比他t们差,我们的身体并不柔弱。但我们为何会沦落到这样的处境?是因为我们处于更为极端也更为恶劣的环境之中,男人们虽然会为了利益争抢,大打出手,但在面对共同的敌人之时,他们会出人意料的团结,他们所仰仗的,不过是人数上的优势,但现在,占据人数优势的是我们。”
慕祁月的一番话就像是骤然敲响的警钟,女囚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感觉长久以来被封存的脑海中的一扇暗门悄无声息的敞开了一道间隙。
她们的双目中逐渐燃起光芒,表情也不再空茫,又回到了之前那番意气风发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男人们顿时慌得六神无主他们连忙道:“区长!我们都已经答应你不会欺压36区的女性了,你还要我们怎么样?总得让我们疏解生理欲望吧?我觉得我们的要求并不过分啊。”
白寻转动着手中的蝴蝶/刀,唇边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所以呢?问题不是又回到最初了吗?在监狱外面你们也可以像是现在这样随时随地的解决生理需求吗?显然不行吧。所以我的要求很难达成吗?可是我并没有要求你们做个吃斋念佛的圣人,只是让你们回归到之前的生活,你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不然这样好了,我也给女人开放一个解决生理需求的途径。每周我都会安排男人轮流服务她们,但是你们只能舔,不能进入她们的身体,反正我们女性又不需要通过纳入行为获得快感,也省的你们的事了。”
“不行!区长你这是要我们做苦行僧啊!”这个提议遭到了男人们的一致反对。
白寻的眼眸瞬间染上一层霜寒,她收起笑意,语气冷冽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以为我是在跟你们商讨吗?你们听好了,我是在通知你们,我现在是36区的区长,我就是这里的天,我说的话就是不容违抗的指令。”
“再加一条好了。本区采用检举制度,若是有人犯下色戒,最先向我检举的那个人可以获得奖励,若是知情不报,犯事者的所有狱友都要连坐。”白寻笑眯眯地比划了一个“咔嚓”手势,“届时我会亲自为你们了去烦恼,让你们一了百了,再无后顾之忧。”
闻言,所有男人都面如菜色,他们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下半身,生怕它们某天就会消失不见。
白寻:“那么还有人有问题吗?”
一个男人颤巍巍地举起手:“我有问题。”
白寻微笑着把喇叭递到他手中:“有问题就多听几遍录音,我已经把刚才的那段对话录进去了,你拿回囚室慢慢听,我相信你听上几百几千遍后肯定就没有问题了。”
男人欲哭无泪:“我明白了,我没有问题了。”
白寻又加了一句:“是吗?那我来考考你。复述一下我说过的第十五句话。”
男人彻底蒙圈了:“我……我……”
他磕磕巴巴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白寻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来你并没有记住我说的每一个话每一个字,你把喇叭拿回去好好听,反复听,三天后,我会过来抽查的。”
叫你嘴贱。